我说不是,要说讨债,大部分孩子都是来讨债的,但凡是负责任的父母,养孩子就得付出心血,饿了得喂吃的,病了得去伺候,更不要说花钱培养了,没有谁家的孩子是吹口气就长大的。
印象深刻的是,他们两口子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们能不能死在孩子后面?
换言之,他们只希望比孩子多活一天。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敢闭眼。
否则只要一想到自己没了孩子会受到欺负,当父母的心就要碎了。
我给他们一家三口的八字都排了盘,得出的结果既心酸,又算是好事,孩子能早走。
夫妻俩先是安心的笑,笑着笑着又搂着孩子放声大哭。
那孩子木头人似的坐在那,面无表情,丝毫不受环境影响,完全的置身事外。
当时我跟着流眼,满心都是为人父母的不易。
而今我自己当了妈,我发现我更脆弱了。
一想到这样的孩子没了父母的庇护,他们又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在这个世上,该怎么办?
“栩栩,你还好吧!”
我恍然回神,自己居然流泪了,“没事儿,我只是想起一些别的事。”
刘奶奶拿出纸巾帮我擦了擦泪,“是我不好,你孕期本就情绪敏感,我还跟你聊这些,其实我这些年都磨出来了,这样的孩子就是命不好,我都想是不是他们前世做过什么恶,这辈子要来遭罪还债,唉,算了,想这些难受,我祈愿他们来世都健健康康的,什么都没有健康重要。”
“其实这样的孩子前世未必做过恶,可能也是大修行者。”
“?”
刘奶奶微怔,“还有这说法?”
“嗯,我看的书有点杂,具体出处不太记得了,但很多人修行不是只修一世,想得到大成,就得不断地经历轮回,最后的这一世,亦是成佛成神前的一世,或许会投生成这样的孩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孩子还能给家人挡灾,善待这样的孩子也会积大德。”
“留守在村里的特殊孩子也能挡灾?”
“能。”
我点头,“所以,他们才更需要被善待,被关怀。”
“哎呦,这么说感觉就不一样了,倒不是说能挡灾什么的,而是换个角度去想这些孩子都是大修行者,听着好像就得劲儿了。”
刘奶奶欣慰的对我笑笑,“栩栩,你跟小萤儿一样,都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我本想告辞离开,却在转身的档口看到窗外的宿舍楼,思维似刹那间灌入了新鲜灵感!
“刘奶奶,我有一栋三层高的楼,前身是酒楼,里面基础装修都有,更改成教室还有孩子们住的宿舍问题不大,可以的话,我愿意无偿捐出来做儿童福利机构。”
“真的吗?!”
刘奶奶比我想象的还要激动,“有没有操场院子?”
“楼下有停车场,可以围起来做院子,不过那栋楼是在临海……”
“这不是问题,这样的孩子全国哪都有,甭管托养机构按在哪,都能帮忙减轻当地特殊儿童家长的负担!”
刘奶奶起身道,“如果建筑符合办理资质,我这边会写申办材料,只要拿到准证书,福利性质的托养机构就可以开办了,栩栩啊,你真是为我们分忧解难了,要是这事儿能成,可是大善举啊!”
我摇头表示没什么,“刘奶奶,我另外还得跟您说个事,那栋楼的地下室之前……”
凑到她耳边,我把袁穷作的祸说了说。
要不也瞒不住,都是大新闻。
虽然我能保证那栋楼完全没问题,怕就怕刘奶奶这边……
“那算什么啊!
犯罪分子不是早都绳之于法了吗?!”
刘奶奶不在意的道,“栩栩,你别说那地下室曾经怎么着过,说句不好听的,即便那栋楼的前身是殡仪馆,只要能接纳这群孩子,让他们有个容身之所,家长能缓口气儿,我都感恩戴德,活到我这年岁早都不怕鬼了,怕的是闭眼那天还有很多孩子没着落啊!”
妥了。
君赫楼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又跟刘奶奶聊了会儿,她反复确定了好几遍我是不是真要无偿捐赠。
“栩栩,这毕竟不是小数目,你是不是得回去再跟家人商量商量……”
“刘奶奶,这栋楼的意义有些特殊,我可以自己做主。”
我说道,“但有一点,我希望这栋楼能真正的帮到这类孩子,替家长分忧,所以,我即使是无偿赠与,也不会不管不问,后续我会安排专业人员对机构进行监督,您放心,我不会干涉管理,只是得确认,所有的福利都能落到实处。”
有些话我认为得提前说清楚。
原先我没这能力,也不敢想这些。
现在我结婚了,有成琛这大后盾在,集团都有法务部,这方面的流程可以帮我走。
而且我认为,越是福利机构,越需要加强监督,这对孩子的身心健康亦是一层保障。
“栩栩,我明白,就算你没想到这层我都得跟你提这要求,这样做对我们双方都好。”
刘奶奶点头道,“我们院之所以能发展起来,除了我们自己经营的网店,还要感谢增府和社会个人以及企业的援助,不瞒你说,对我们院投入最多的就是小萤儿,自从我们院开办托养服务,小萤儿也派了管理人员来进行监督,她跟你的担忧一样,怕摊子支起来了,这样的孩子却得不到最好的照顾,那就有违初衷了,你放心,我完全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