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从前种种,她眼泪唰的落下,滚烫泪珠滴在沈洲手背,吓得他脸色白了一瞬。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
不等他认错安慰,许知秋便趴在沈洲肩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难不成……是我的错?我也不想生下她的,她的存在,对于我们两人都痛苦。”
“当初被迫……怀孕,我尝试跳河,却被人救上来,撞墙也没成功……”
当年她被人寸步不离看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各种流产方式她试了个遍,不是被阻止救回,就是肚子里的孩子顽强,愣是不死。
最终在一次故意滑倒时,苏宁商早产出世,她暗地里想掐死这个呱呱坠地的幼童,可看着那张和她有几分相像的脸,迟迟下不了手。
或许当年她就不该心软,在趁其不备的时候终结她罪恶的生命。
沈洲脸上满是着急,他没再为苏宁商据理力争,在当年那件事中,最大的受害者是许知秋,她才是最无辜的人。
“我不说了,不说了,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别哭,都是我的错,是我和靳臣没有调和好你们的关系,乖,不想了,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坏人已经被绳之以法,我们不去想那件事,不去想,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靳臣都快订婚,离结婚也不远了。”
“你原先不是嚷嚷着要抱孙女吗?说不定明年就能抱上了……”
沈洲一直在安抚她,让她不沉溺于过往的痛苦,而是朝着未来幸福的方向看。
*
仓皇从沈家别墅离开的苏宁商站在盛家大门口踌躇了好几分钟,迟迟不敢摁门铃。
倒不是近乡情怯,不敢见盛爷爷和盛奶奶,而是她看见院中停着那辆下午才见过的跑车,车后面的凹陷清晰可见。
车停在院中,意味着盛拓也在盛家老宅。
最终是别墅里有佣人出来,看见是她后,小跑过来开门。
佣人一脸惊喜,“宁商小姐,您回国啦!
老夫人今晚吃饭还和大少爷念叨您呢!
说沈少爷要订婚,您也差不多该回国了。”
说着,她伸手去接苏宁商拎着的礼盒。
苏宁商在盛家住过小半年,后续也几乎每天都来陪老人家吃饭,盛家的佣人都认识她,或者说比沈家的佣人更了解她。
“嗯,刚回来,来看看盛奶奶和盛爷爷,他们在家吧?”
苏宁商跟着佣人进去。
她心里犯嘀咕,盛拓竟然没有和盛奶奶提及下午的事情。
看样子已经厌恶到懒得提她这种程度。
佣人喜笑颜开,“老夫人在家,不过您回来的不巧,老董事长昨天飞去京市,参加老友的八十岁大寿,要过两天才能回家。”
“大少爷倒是在家,待会儿您能见到。”
苏宁商心不在焉的“嗯”
了一声,嘱咐道:“我来的事情,不用特意通知拓哥哥。”
下午冷嘲热讽听多了,她现在不想见到他。
“额!
好,我知道了。”
佣人识趣点头,没多问缘由。
进入别墅门后,她在玄关处看着佣人娴熟地从家庭鞋柜中拿出属于她的那双拖鞋,是白色的,上面还缀着一只红眼睛的小兔子。
“老夫人一直盼着您回来,拖鞋每个月都会换一双,都是您喜欢的兔子。”
苏宁商鼻尖泛酸,直到站在盛家,她才真的有种回家的感觉。
即便只住过小半年,可盛奶奶她们却一直没把她当做外人,而是当亲孙女疼惜。
家人有的一切,她在这个家里都拥有,甚至会更多。
换上拖鞋,还没走两步,盛拓穿着一身浅灰色休闲卫衣,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
佣人见状打了声招呼,赶忙绕过他,给正在楼上的盛老夫人去通风报信。
他们五年前闹矛盾这事,全家上下皆知,看大少爷冷着一张脸,就知道大事不妙。
佣人离开后,盛拓瞥了眼玄关处的礼盒,意味不明轻啧一声。
“怎么?上前男友家提礼物,来求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