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市局不眠不休的小胖很快回了电话,叶亦按下免提:
“季队!
您可真神啊!
我刚刚去翻了现场的照片,也和带回局里的物证对照过了。
死者万熊家里的茶几上确实有很多散落的牛奶糖。
虽然大小跟安眠药有差别,可是如果万熊吃了安眠药迷迷糊糊,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把安眠药药丸和奶糖混淆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叶亦轻声嘀咕:“奶糖?”
小胖笨重的身体灵活的脑子,一句“卧槽”
脱口而出:
“怎么是你接电话?你在季队家里?”
叶亦正打算编个谎,没想到季望倒是先接话了:
“嗯,吃个宵夜。”
叶亦:“……”
小胖一声意味深长的“哦~”
百转千回,似乎涵盖了“果然如此”
“我就知道”
等等一系列复杂的讯息。
叶亦摸摸耳朵---
好像哪里不对劲,该怎么解释呢?
然而小胖已经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了,而是当机立断回完话就挂电话:
“明白!
我现在就把奶糖送检验科去,看看有没有问题……那啥,我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或许是在疗养院的经历让叶亦这些天对奶糖产生应激反应,此时也不顾上什么误会不误会了,低头盯着屏幕上奶糖的照片出神。
她今天扎了个丸子头,细碎的发丝乖顺地垂落着,没了平日里的淡漠疏离,显得格外乖巧些。
两人隔着不到半步的距离,季望的目光描绘过那白嫩的耳廓、微粉的耳垂,在扑闪着的睫毛处停留半晌后移开,不受控制地徘徊在鲜红粉嫩的唇瓣处。
他无意识又靠近半步,叶亦的肩膀距离他的胸膛不够一拳,只要他微微伸出手,就能轻而易举把面前的人揽进怀里---
当然他不能这么做。
叶亦身上淡淡的花香,以及融化在空气里的若隐若现的微凉的体温像是一根根极致轻柔的羽毛扫在他心尖,让他不由自主地放轻呼吸。
叶亦似乎感觉到这过近的距离,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顿,可似乎并不抗拒,半秒后又若无其事继续在群里炫耀她今晚有龙虾吃。
可是她紧盯着屏幕好一会儿,这句话像是投入大海的小石头,没有任何人搭理她。
“……这群人就是纯嫉妒!”
季望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有点发干的喉咙低低唤了一声:“叶亦。”
叶亦微微偏头:“嗯?”
“我好像……”
很喜欢你。
下一秒,烤箱“叮”
一声,像根绣花针刺破一层暧昧的薄纱。
季望未完的话猝然被打断,他有些慌乱地撤开一步转身去拿龙虾。
叶亦则循着香味拿着叉子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追问:
“季望你刚刚叫我干嘛?”
季望先是愣了愣,继而勾出个浅浅的弧度:“以后再说吧,先吃虾。”
这天晚上,催着让大家睡觉的季望本人却是忙得不可开交。
他先是把吃饱喝足的叶亦送回家,接着转头就出门去了趟维尼酒吧。
维尼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中看到一个摇着尾巴脚底生风的人,一时没认出来那个就是平日里无趣又严肃的季望。
季望说:“维尼,我们没找错,就是叶亦。”
维尼当场翻了个白眼,好像在对天上的十一吐槽“看吧看吧又魔怔了吧”
,但他还是耐着脾气苦口婆心道:
“你是不是太忙了还没空看我给你发的文件啊?无论是你从市局系统里查到的、还是我从邻里街坊嘴里问到的,答案都非常一致。
叶亦是独生女,没有什么兄弟,也没谈过什么男朋友,所以十一和这个叶亦姑娘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季望摇摇头,肯定道:“她有哥哥。”
维尼困惑:“我刚刚白说了??”
季望说:“你把她送回来之后,她一直说头疼。
应该是梦到了她哥哥,一边哭一边抓着我的手撒娇。”
维尼一时恍惚:“撒、撒娇?”
季望:“她当时哭得梨花带雨的,应该是把我当成了她哥哥,抱着我的手臂一会儿喊‘想哥哥’,一会儿又闹说头疼。”
这些年为了找到十一留下的最后一个线索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如今激动的情绪夹杂着别的担忧一下子涌上心头,维尼怔了将近一分钟才终于理解这段话背后沉重的分量,他眼里含泪却没头没尾冒出一句:
“卧槽她跟你撒娇?!”
季望没搭理他,只是说:
“这样就说得通了,她近两年在安城各处晃荡不是无所事事,应该是在暗地里调查什么,你顺着这条线去摸摸。”
正好祝杆的电话打了过来,季望只能先处理公事:
“季队,我就知道你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