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公园历史悠久,近些年已经逐渐被荒废和淘汰,要不是山顶有一家月老庙,平日踏足这里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下过暴雨之后的荒草地不好走,每一步下去都留下或深或浅的鞋印,整个月湖连带着小山都被拉上一圈警戒线。
长满芦苇的月湖边,高茗正在着手处理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尸。
尸体被水泡过,又沾了潮湿的泥土,身上衣物原本的样子已经无法分辨了。
但是这具尸体没有脸。
准确地说,是脸皮被人剥下来,从脖子以上一片血肉模糊。
案件的性质恶劣程度可以从在外围迎接的汤原脸上可见一斑:
“太残忍了,真的是太残忍了,凶手就是个畜生!
不是,简直畜生都不如!”
季望边走边问:“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多围观的了?”
“平时老人家都在这做晨练,今天我们把整个公园都围起来了所以他们就不走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汤原见到这样的血腥场面不再捂着胃部干呕了,只见他学着祝杆的语气,规规矩矩的说:
“今天早上六点,一个捡破烂的大爷照沿着山路上月老庙去捡矿泉水瓶,远远看见湖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好奇过来看了一眼。
没想到是一具尸体,就赶紧报警了。”
高茗在忙碌的间隙抬头瞥了眼独自而来的季望,眼底的困惑不加掩饰:
“叶亦呢?”
季望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电话打不通,家里门铃怎么按都不开,应该是躲我吧。”
高茗若有所思地“哦”
了声:
“看来你把事情搞砸了。”
季望看起来更难过了,只能强行让自已把注意力集中到案子中来:
“死者什么情况,说说看。”
高茗看起来对季望连表白都能搞砸的行为有些不满,但凭借着职业素养把脾气按捺下去了,转过头说:
“死者女,年龄在22-26岁之间,死亡时间暂时推断为三天前,也就是14号。
身上有三处明显的刀伤,一刀在脖子左侧,刺穿了颈动脉,看样子应该是致命伤。
第二刀在左腹,第三刀在左心口。
看这下刀的位子,可以初步推断凶惯用手是右手,应该是面对面刺伤死者的。”
季望走上前蹲下身,接话道:
“面对面的话,那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高茗点点头,继续说:
“准确的死亡时间和凶器的还原,我要回局里尸检之后才能给你答复。
但是看伤口的痕迹,造成这三处刀伤的应该是同一把凶器。
凶手能够把刀插进身体里又拔出来,估计是一把带血槽的刀。”
季望的黑眼圈很重,眼底的血丝通红一片,明显是告白失败后彻夜难眠。
一大早又发现赔了女朋友又折了实习生,因而脾气比平日里更加暴躁,一句话都懒得说,只一本正经地说了句“辛苦了”
之后,转头就找汤原去了:
“汤原,现场找到凶器吗?”
“没有,”
汤原老实巴交道,“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被水流冲到湖边的芦苇丛。
捞起来的时候尸体身上什么都没有,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所以现在没办法确认死者身份。”
季望环视了一圈:
“这里看起来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皮肤表面还有很多擦伤,有可能是在某一处被杀害后,凶手才把她推进湖里。”
季望说完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推进湖里尸体很快就会浮起来,目标太大了,应该不至于三天才被发现……”
汤原这些天变得格外好学,此时拿着工作本认认真真记录,追问道:
“凶手杀完人之后把尸体藏起来了,然后因为别的什么意外因素,尸体才掉进湖里?”
季望下意识要找叶亦陪他巡视现场,手都抬起来了才意识到今日叶亦不在,疲惫的脸上添上失落之后,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快要碎了。
于是他只好蔫蔫地说:
“前天和昨天夜里都下了暴雨,这四周都是小山坡,说明凶手可能把尸体藏在了这里的某一处,藏得不够深,所以被雨水连带着泥土一起从山上冲下来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找凶手杀人的第一案发现场,同时还可能有一个藏尸的地点。”
汤原恍然大悟般“哦”
了一声,紧接着在季望阴沉的注视下溜之大吉,赶快带人搜山去了。
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高茗离开现场后幽幽给林丽丽打了个电话:
“伯母,叶亦逃班了你知道吗?”
林丽丽年轻时作为一个事业型女性,对工作的要求极其严格,她可以接受叶亦常年不上班不干活,但不能接受她明明上着班但是却领着工资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