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最近都同你睡。”
宁荷抹了抹眼泪,在她跟前得寸进尺道。
“好。”
宁芙道。
宁诤见到宁荷时,也同样和善,将给宁芙准备的小食,也分了一份给她:“五妹妹也尝尝。”
宁荷有些受宠若惊。
到了夜间,宁芙才发现她身上还布满了伤痕,却也未多问,只是让她趴在床上,替她用盐水清理伤口。
“四姐姐,我听闻宣王府与康阳公主府间,生了不小的嫌隙。”
宁荷躺在宁芙软软的床上,感受着她的怜惜。
“本也不对付。”
宁芙道。
“宣王妃看中了穆安侯府的六姑娘,那你与世子,该如何?”
宁荷回头问她,世子在广鹤楼那日,亲了四姐姐,她思来想去,也觉得世子该负责。
宁芙心想,若是让阿荷知晓了在雍州发生了什么,只怕得吓破了胆。
却也不止阿荷,阿母恐怕也承受不住。
“明日我带你去买两身衣物。”
宁芙转移话题道。
宁荷便识趣地没多问了,只献宝似的,将给她做的及笄礼,碰到了她面前:“我禁足时候做的,今日先给四姐姐瞧瞧,怕到时珍宝太多,四姐姐瞧不过来。”
是一只亲手串的珠子,每一颗品质都未中上乘,想来是把自己所有好的珠宝,都拿来串起来送她了。
“五妹妹手真巧,我喜欢的。”
宁芙道。
宁荷忍不住眉开眼笑。
她却不是说说,这串手镯,第二日带着宁荷去买衣物时,就戴上了。
翠绿的玉石,在她纤细葱白的手腕上,便是那点缀之物,添了一分色彩。
怕撞上月娘,宁芙今日并未去红袖阁,而是去了天香楼,不过在店中,撞上了宣王妃,以及一位长相温婉的女君,清秀宜兰,端庄大方。
这位便是穆六姑娘了,宁芙猜。
“王妃安好。”
宁芙自是不会失了礼仪。
宣王妃只示意了下,便冷冷淡淡地收回了视线,同穆六聊起衣裙来了。
穆六倒是多看了她一眼,听闻宁国公府的四姑娘长得最为出色,也不知是不是,而她身旁的另一位女君,长得也很不错。
宁芙对自己人,向来是大方的,且她也有意让宁荷在她的及笄礼上大放色彩,好相上不错的公子,是以买的广袖裙,也是稀罕的那类。
倒不是宁芙觉得宁荷得嫁人,只是于阿荷而言,她在意亲事,她便替她打算。
两人挑完衣裙,便打算去一旁的茶楼坐会儿。
“世子,这茶名为何?初入口苦,又逐渐甘醇,入喉则又回香,层次如此,倒是难得。”
宁芙忽听一声女声,抬头时,却看不远处纱帘未掩的包间中,宗肆余光朝自己看来,眼神凉淡,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穆姑娘若是喜欢,可带些茶叶回去。”
宗肆淡淡道。
宁芙则带着宁荷坐在了角落里,此处正好能欣赏窗外的景色,与茶相配,最为合适。
宁荷原先有几分不自在,但见四姐姐不在意,便也放松了下来,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谈着今日买的衣裙。
不过美人向来容易让人瞩目,引得茶楼的人,频频看向她。
“店家,这茶我请楼上两位美人喝了。”
楼下有那风流人物道。
宗肆抚摸着杯壁,朝楼下瞥去一眼。
“多谢公子好意,不过不必了,今日茶楼的客人,我来请便是。”
宁芙笑盈盈道。
此茶楼来一次,价钱不菲,她这是委婉透露她的背景,以杜绝此类造次之人。
果然再无人来打搅她。
穆六朝她看去,美人坐在那安安静静地喝茶,也别有一番韵味,她不由看向宗肆,他倒是没看去一眼。
“那是宁国公府的姑娘吧?”
穆六问。
宗肆看了看她,未答。
穆六就知他为何这般冷淡了,他与康阳的关系,穆安候府也是听到风声的,若非他被敬文帝禁足,两人早就见上面了。
“京中处处是美人。”
穆六看着他道。
“不过是空有皮囊,为人贵在品德。”
宗肆淡淡道。
穆六放下心来,就怕他,心中也留念美色:“四姑娘替我们付了银钱,可否上前表示谢意?”
宗肆沉默片刻,道:“不必。”
宁芙走时,路过他的包间,却并未再看他一眼,待他与先前楼下的登徒子,并无区别,她都不在意,与她而言,他也像那陌生人。
宗肆喝了口茶,或许是茶冷了,也无甚滋味。
“四姑娘许给了哪位公子?”
穆六想知道,谁得到了这么位美人。
宗肆不易察觉的蹙了下眉,隐隐不耐。
小女君总是这般爱八卦,问出些不合时宜的问题来,可不是谁都有回答的耐心的。
在宣王妃来到茶楼时,宗肆还有要事入宫,便先走了。
陆行之将要回京,职位一事,他自是得给他争取。
“陆大人以命换得凉州安定,若想后人能效仿,以他为榜样,为大燕拼命,圣上对陆大人的态度,极为重要。”
宗肆道。
至于敬文帝心中是如何斟酌的,就无人知晓了,最后的定夺,如宗肆设想的相差无几。
陆行之回京那日,先去了宫中。
“行之这一年,辛苦了。”
敬文帝和蔼道。
封的是正四品都司,以他这个年纪,再往上走走,前途无量。
“谢圣上。”
陆行之道。
“不过今日你这身衣物,倒是有些寒碜。”
敬文帝打趣道。
并非布料不好,而是针线,有些粗糙。
其实宁芙的手艺,也未到粗糙的地步,只是敬文帝用的都是最好的,她的针线活就不够看了。
陆行之却是看了一眼宗肆,而后笑了一下,道:“替臣做这身衣物之人,没做过这类活,不太会,不过臣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