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看自己破洞的裤子和穿了好几年上面满是补丁的衣服。
杨文静的衣服补丁更多。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疼了一下。
杨文静这一年,跟着他,真的太苦了。
十五分钟后,陈同来到了小溪边,田里依旧有不少忙活的村民。
半大的孩子在土里捉蚂蚁,捉虫子。
看到陈同来了,顿时眼睛放光,高兴了起来。
有一个稍大点的孩子,大约七八岁,名为二牛。
家里穷,一直没上学,在家里帮忙。
“同哥,明天带我们去后山找蘑菇和野味啊。”
脏兮兮的脸蛋,黑黑的瞳孔,满是期待。
这是之前陈同经常做的事情,孩子们一喊就应,身后常常带着十来个孩子,跑到后山。
掏鸟蛋,抓兔子,打小鸟。
陈同笑眯眯的看着二牛,道:“你妈来了。”
二牛一个激灵,缩着脑袋,趴在田埂上向后方望去。
果真看到了他妈妈挺直了身体,看向了这边。
“同哥,同哥,风紧扯呼,下次偷摸的。”
二牛一溜烟的跑掉了。
不过,陈同看着手里的螺蛳若有所思。
傍晚时分,晚霞铺满了天空,将田野尽头和水面都染上了一层金黄。
陈同已经将竹篮子装满了,足足三十斤。
他马不停蹄的回家,这螺蛳去壳是一个不小的工程,耽误不得。
陈同路过杨素梅家门口时,杨素梅就侧身在门边上,外面的人看不到。
“篮子里流着水,还挺沉......”
杨素梅恍然大悟,抓鱼去了,这是陈同最常干的事情。
“切......”
杨素梅白了一眼,刚转身,又定在了原地。
“不对啊,这河里的鱼一股土腥味,又不大,没有重料也不好吃,吃了反而心里犯恶心,所以基本上村里的人除了孩子会烤着吃,大人几乎不吃......那他家的肉是哪来的?”
杨素梅的心里始终惦记着中午的猪肉香味。
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晚上,陈同的小伯陈文海刚处理了生产队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背着手,吭哧吭哧的往家走。
锅膛里剩下两个红薯。
虽然烤的很好,可是架不住一年到头几乎都吃这个。
陈文海长叹一气,扫干净上面的灰,大口的吃了起来。
乌漆嘛黑的厨房里,杨素梅突然探出了头。
“文海,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陈文海正在专心的吃红薯,这一吓,差点将手中的红薯掉在地上。
“你这娘们,天黑出来装鬼吓人啊!
走路都不带有声的?”
“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了,胆子那么小?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冲我喊什么!
?”
陈文海今天心情不好,生产对上的事情。
都是邻里乡亲的,说谁对都不是,鸡毛大的事情闹了一天了,家里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做。
烦死了。
回到家里,黑灯瞎火,还从锅膛里掏出两个红薯。
能没有脾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