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同此刻的脑袋里,嗡嗡的响着。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李红说出这些话,哭的更厉害了。
蹲在门口。
“家里,家里田里要耕种,没有牛,爹就去隔壁村子借了一头牛,谁知道这边松完土,送回去的时候那牛就倒下了......”
花了半个时辰,李红终于将事情说明白了。
隔壁村有牛的那家人赵大牛和陈同他爹陈文才是一起打散工认识的。
到了秧苗的时节。
田里的土是要松的,不然不好插秧苗。
没有牛的村民,只能拿着铁锹。
一锹一锹的将地里的土翻上几次。
变的松软。
陈文才看大儿子陈浩一人忙着那么多的地。
太辛苦。
于是就跟赵大牛提了一句。
没想到的是,赵大牛一口答应了,非常的爽快。
自家的地还没松土,就借给了陈文才。
陈文才也没有多想,就将牛拉了过来。
可是,谁曾想,松完了土。
这牛刚送到赵大牛家,就倒下了。
死了!
那人家能让了嘛。
开口就要两百块。
别说二百块,就是一百块,陈文才也拿不出来啊!
因为刚起了几间土房子,家底都耗尽了。
根本没有钱。
于是。
赵大牛将陈文才扣在了那里,不让离开。
让家里拿钱来赎人。
二哥陈浩自然是不干了。
这不是讹人吗?
一头牛哪能值二百块!
拎着锄头就去了邻村赵大牛家。
说了几句话动了火,直接干起来了。
那可是人家的地盘,你一个外村的能讨到好?
被打伤了。
他爹陈文才也怒极攻心,直挺挺的倒在了现场。
现在,两人都在医院呢。
陈文才刚醒两天!
不过,还好二哥伤的不重。
人家的目的是在于钱。
没有下死手。
陈同如遭雷劈。
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
事情发生在隔壁村。
虽说是邻村,都是要走山路的,一般没人串门。
整个清河村都没人知道。
陈同脑袋发晕。
事情就发生在半个月之前。
那个时候。
他还是个混小子。
可以想象,他爹陈文才对自己是多么的失望,醒来之后依旧没有告诉他。
陈同心里万般悔恨,非常的愧疚。
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两巴掌。
他蓦然想起。
上辈子,杨文静和肚子里的孩子离世之后,家里跟他断了来往。
他生意做大了,在省城有了安身之处。
回到清河村想要接爹妈一起住。
结果才发现。
陈文才行动迟缓,说话都不利索了,嘴角还时不时的流下口水。
看见自己回来了,他靠在黄土墙角边,抽着旱烟,一言不发。
陈同记得。
自他回来看过他爹陈文才,没过几年。
就死了。
五十几岁左右的庄稼汉,身体原本应该依旧硬朗。
再过几年六十岁,就可以享福了。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享他的清福,还没有子孙满堂围绕在身边。
一口一口叫着爷爷的时候,就死了。
陈同的脸色煞白。
白的可怕,没有一点血色。
他的脑袋里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
以至于,杨文静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他都没有听清楚。
良久。
陈同才起身。
他简直就是连畜生都不如。
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都没有人告诉他。
是啊,告诉他又有什么用。
自己的老婆饭都没得吃,除了伸手要钱,自己潇洒,能帮上一点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