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人力三轮车讨活的车夫都能找得到。
“走吧。”
陈同来了一句。
“得咧,两位您坐好。”
中年男子一踩脚蹬。
三轮车便动了起来。
坐在车上的杨文静心绪明显有起伏。
呼吸有几分沉重。
陈同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道:“别瞎想,只有到家才知道怎么一回事。”
因为写信得不到回应。
也没有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陈同知道。
杨文静是担心她爹妈太过生气,与这个女儿断绝来往了。
不过也是。
人家都是知青下乡传播知识和学习技能。
你倒好。
传播种子了!
在穷乡僻壤结婚了!
这脸可往哪里搁!
!
一个小时后。
到了王府井。
陈同给了一块钱。
那中年男子高兴的离去。
杨文静依偎在陈同身边,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有一种近乡情怯的味道。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陈同一只手握着杨文静的手,另一只手拎着东西。
“走吧,咱回家。”
“嗯。”
杨文静嗯了一声。
深吸了几口气。
然后终于像是鼓足了勇气。
迈开了步子朝前走去。
八十年代的京市,算的上是‘繁华’的大都市。
宽敞的柏油马路上电线杆子那是竖着一根又一根。
上面密密麻麻的缠着黑色的线。
借着灯光。
陈同看到了一面墙上有着宣传画。
两个小女孩一个身着黄衣服,一个身着红衣服,向前跑的状态,高举右手。
在两个女孩的身后,有四个男子,穿着军绿色的衣服。
其中一人怀里抱着响,一人手里高举五星红旗。
宣传画的下面,是几个很大的正楷:“我们一定要完成解放台湾统一祖国的神圣事业。”
杨文静带着陈同。
七拐八绕。
来到了一个小胡同里。
胡同不宽。
三人并肩而行的宽度。
向里纵伸。
进胡同的红砖墙上写的胡同名字,已经模糊了。
光线又暗。
陈同也没认出来。
胡同里。
只有一盏灯亮着。
光线柔和。
指引晚归的人。
杨文静的脚步越发的缓慢和轻柔。
一条并不长的巷子。
她好似走了很久。
最终。
走到了小巷子的尽头,在一个破旧的木门前停下。
光线很暗。
她顿了顿。
看了一眼陈同。
陈同朝杨文静一笑,点点头。
“咚咚咚......”
杨文静鼓足勇气敲门。
静谧的夜晚。
声音听起来并不大。
“咚咚咚......”
杨文静敲了第二次。
这一次。
声音比上一次大了很多。
“爹,妈......是我回来了。”
杨文静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可是。
过去了很久。
院子里并无声响。
“我来吧。”
陈同用力的敲了敲门。
声音传出去老远了。
等了一会儿。
也无人回应。
陈同心里‘咯噔’一下。
贴在门缝之间往里瞅。
黑黑的。
什么也看不到。
“咱,是不是走错了。”
陈同小声问道。
杨文静摇摇头。
这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怎么可能会走错。
陈同看着杨文静坚定又委屈的神色。
扯开嗓子喊道:“你好,有人在家吗?!”
不是他不想开口喊爹妈。
是怕吓得人不敢开门。
(今天很难过,非常难过,特别的难过。
)
“十分非常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