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口气不像商量,像通知。
白昔昔站起来,脸上血色尽褪:“你不是来跟我解释为什么离开,是来取消婚礼的?”
周越面色冷静:“我和沈鸯有个女儿,今天出了车祸,我不能坐视不理。”
“那我呢?你又要把我丢下吗?”
白昔昔走下来拉住他的袖子,神情哀伤。
“这样对你不公平。”
男人口吻平静。
白昔昔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对方看不出她眼里盛满的真情实感:“我没关系,如果你想抚养那个孩子,我完全不介意,我会把她视如己出,真的。”
“对小朋友也不公平。”
周越补完了下半句。
“现在对她而言,我跟陌生人没有区别,倘若这个时候结婚,她只会更加讨厌我。”
“她那么小,需要亲生母亲的陪伴。”
白昔昔身体摇摇欲坠,她都让步成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不满意!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沈鸯!
她呼吸急促,“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医院探望,让她知道我不是坏人,我会用心呵护她的。”
这是白昔昔的超能力,她从小就可以面不改色的撒谎,脸不红心不跳地尽情展示虚情假意的关心。
周越毫无波澜,她的心凉了半截。
“赔偿方面我会让律师跟你商讨,需要多少尽管开口,网络上的舆论你不用担心,会有专人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对不起。”
又走了,又剩下她一个,像个白痴一样站在这里。
楚涵在楼梯拐角听得清清楚楚,她走下来安慰:“昔昔,没事的,不要理这种男人,以你的条件,什么好男人找不到?”
白昔昔转头,眼底刻满不正常的偏执,“沈鸯到底哪里比我强?!
论样貌我不输她,她那种家庭背景和学历,周越到底喜欢她什么!”
每一句质问扎满尖刺,她筋疲力尽坐在地上,像哭又像笑:“凭什么我那么努力都得不到,她勾勾手指就得到了?”
她永远记得第一次见沈鸯时的感受,扎着个低马尾,身上的牛仔裤和衣服穷酸得不像样,与所有人格格不入。
从来没见过身边有谁穿这么难看的衣服,不会是哪个垃圾桶捡来的吧?
那所高中本来算是贵族学校,别人要交一大笔钱,沈鸯却凭学习成绩优异破格录取。
公平吗?
山鸡进了凤凰堆,土得要命。
偏偏很多男生还夸她好看,最夸张的还私底下喊她女神。
恶心又搞笑。
那时她就看沈鸯不顺眼,学习成绩好又爱装清高,又不是高考,平常考试抄她几个答案又怎么了?
给脸不要脸。
那种家庭,再努力出来也是别人的垫脚石。
还妄想考个好大学逆天改命。
可笑,天真。
白昔昔想起过往,她只恨自己以前欺负沈鸯欺负得太少。
嘴角浮现一丝残忍的笑意。
她得不到,沈鸯也不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