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帝下旨让誉王带家眷回京后,太后便日日盼着能早点见到小儿子一家。
这日,得知誉王爷一家的马车已经就要进京了,皇后也特意来到了慈宁宫,陪太后一起等着。
太后心中欢喜,摆弄着自己养的几盆牡丹花。
见花长得好,心情越发不错。
她跟一旁的皇后道:“前几日,皇帝还同哀家说起了太安的婚事,你来猜猜,他意属谁?”
皇后眉头都未挑一下,不愿猜这种事。
她也不愿关心与杨贵妃有关的一切。
太后看她这模样,原本的好心情都不美了。
“你是皇后,皇子公主的婚事原该你来拿主意,结果你倒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皇后一脸认真。
“又不是本宫的女儿,横竖有姑母压着,杨贵妃母女翻不出什么浪花。”
太后气道:“皇宫都要被她们母女翻了个天了,还不见浪花?现在是有哀家活着压一压,等哀家入土了呢?谁来帮你压?!”
皇后一愣,好一会,都没从这句话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两鬓斑白的姑母,心中一时涌出无法言说的茫然和害怕。
不知不觉间,她都已经在这皇宫中蹉跎了大半辈子,姑母也已经老了。
是人都会死,等姑母去了,她又要如何在这宫里活下去呢?
光想想,便知是无趣又冗长的余生。
这些年,有姑母一直罩着她,她甚至都没有好好想过,自己有没有能力在这皇宫中活下去。
对于皇帝,她从年少无知时的心生爱慕,到后面彻底麻木心死,再到现在的两看相厌。
她早就对皇帝不抱任何期待了,所以也不奢望他能保她余生平平安安。
她的女儿也早已出嫁,思来想去,好像只有太子,才能保她的余生。
想明白后,她又不担心了。
实际上,皇后从未担心过自己这条命。
活着或是死了,于她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太后看着她出神的模样,将她的神志拉了回来。
“太安的婚事,你要是放着不管,那她嫁的驸马,定会压你女儿一头,你甘心吗?”
皇后抿了抿唇,自然不甘心。
她的女儿,是这天下最尊贵的长公主。
一个妾生的女儿,还想压她女儿一头?
门都没有!
太后趁机道:“这驸马人选,你去同皇帝说说,就说哀家觉得承德侯世子顾辞就不错。”
皇帝其实意属武定侯世子齐宗易。
但武定侯是手握重兵的侯爷,太后自然不希望给杨贵妃添这等助力。
她心想着,皇帝怕是不会知晓轻重的,得有个人在一旁提上几句。
皇后这回没有拒绝,事关她的女儿,她也不能拒绝。
择日不如撞日,誉王一家也还未进宫。
皇后便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去了御书房。
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听说她来了,还挺惊讶。
他下意识就看了眼窗外的太阳,想看看日头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连他都已经记不清,他这个皇后有多久未踏足御书房了。
皇帝下意识就站了起来,亲自去门口迎接。
皇后看到他,神色平淡如水,甚至连礼都没有行一个,直接开门见山。
“皇上,本宫就来同你说几句太安的婚事。”
皇帝疑惑:“太安的婚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