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捂着红肿的脸,心中满是惊愕与愤怒。
她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在镇远侯府多年,向来都是她对别人颐指气使,何时被人如此公然掌掴。
短暂的愣神后,虽满心怨愤,却也顾忌着侯府的颜面不敢太过放肆地撒泼。
她强忍着怒火,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道:“大小姐,老奴不知何处得罪了你,你竟下此重手。
老奴在侯府侍奉多年,向来克己奉公,今日前来接你,不过是遵循夫人之命,怎就遭此横祸。
大小姐即便心中有怨,也不该如此行事,这若是传扬出去,于名声亦是有损啊。”
周嬷嬷看似委屈地陈情,实则绵里藏针。
话中暗指楼月不知轻重、肆意妄为。
想以此扳回一城,让楼月在众人面前落得个骄纵蛮横的形象。
此时,周围已经围聚了一些村民,他们听闻动静纷纷赶来观望。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楼月微微垂眸,轻轻抬起自己因用力而微微泛红的手,漫不经心地揉了揉,“周嬷嬷,你这演技不去戏台上唱念做打,当真是可惜了。”
她瞥了眼面色铁青的周嬷嬷,继续道:“你方才那副以下犯上的模样,在场的诸位乡亲可都瞧得一清二楚。”
说罢,楼月缓缓转头,目光淡淡地扫过周围的乡亲,眼神坦然。
继而又将清冷的视线落回周嬷嬷身上,“我楼月虽出身乡野,但也知晓礼义廉耻,你无故挑衅在先,怎的如今倒成了受害者?你这惺惺作态的样子,莫不是以为大家都是瞎子、聋子?”
这时,李卫在人群中大声附和:“说得没错!”
刘婶子也大声说道:“小月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大家伙儿还能不清楚?
平日里小月与咱们邻里相处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
怎可能无故动手?定是这嬷嬷先有不对。”
旁边的李屠夫也附和着,满脸的义愤填膺,“是啊,这镇远侯府若是瞧不上小月,大可以不来接。
如今这般作为,派个嬷嬷来刁难,又在这儿装腔作势,到底是做给谁看啊”
“是啊,这侯府也太不把人当回事了,就让一群下人来接?”
周围的村民纷纷点头附和。
他们与楼月相处多年,深知她的为人品性,自然不会被周嬷嬷的一面之词所误导。
周嬷嬷嘴唇动了动,一时哑然。
如此吃亏,还是头一遭。
以往在镇远侯府,她仗着身份与小姐的庇护,总是能轻易拿捏他人。
哪曾想今日在这小小村落,竟被楼月当众反击,还落得个被众人指责的下场。
这没教养的野丫头,果然不好对付!
是她小瞧了。
楼月见周嬷嬷不再吭声,也不欲过多纠缠。
她微微欠身向众人行礼致谢,“多谢各位叔伯婶子这些年来的关心,小月感激不尽。”
言罢,她转身走向马车。
李卫见状,忙跟了上去,“小月,我陪你一起。”
楼月回首,微微摇头,“李大哥,多谢,有缘再见。”
说罢,她登上马车,放下车帘。
马车缓缓启动,周嬷嬷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她满心不甘地想着,回府之后定要在夫人面前好好参这野丫头一本,定不能让她好过。
不然,自家小姐如何斗得过她。
行了一段,马车突然剧烈颠簸起来,紧接着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喊杀声。
楼月黛眉轻蹙,清冷的面容上依旧镇定自若。
看来有人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