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被晏玄瑾逼着钻狗洞逃命的耻辱,此刻倒成了生机。
当她缩身挤过狭小洞口时,肩头布料“刺啦”
撕裂,火辣辣的疼。
“咻!”
箭矢钉入身后竹干的刹那,她缩身挤过洞口。
当从洞口爬出时,她突然明白林永康的算计。
这狗洞连着侯府暗渠,而出口,恰好就在漕运码头!
钻出洞口的瞬间,她来不及多想,撒腿就往前跑。
直到追兵的脚步声消失,她才停下来。
子时的漕运码头笼罩在薄雾中,江风裹着咸腥扑面而来。
林沁月抹了把颈间冷汗,贴着潮湿的货箱潜行,望见苦力正将青瓷箱搬上标着“贡”
字的官船。
箱盖开合间,澄心堂纸特有的云纹在月光下一闪而逝,证实了她心中猜想。
原来科举舞弊案的关键在此,那些夹带竟是通过贡品渠道运送!
“寅时前要沉船!
误了落雁潭的潮汛,仔细你们的皮!”
监工踹翻动作迟缓的苦力。
林沁月喉间发紧,原来沉船灭证才是最后一环......
“奉旨查案!
封码头!”
林沁月闪身躲进货箱夹缝,却见玄甲卫队如黑云压境。
为首的男人勒马时袍角翻飞,露出腰间螭纹玉带。
竟是晏凛渊!
他手中马鞭指向漕船,惊起夜枭凄鸣,“给本王拆箱验货。”
“殿下不可!”
监工连滚带爬地拦在船前,“这可是送往江南织造局的贡品......”
寒光乍现,剑锋已抵上监工咽喉。
晏凛渊的声音比江风更冷:“宝昌钱庄的五万两白银,今夜要走哪条漕船?你是要保贡品,还是保九族?”
“砰!”
突然有瓷箱坠地碎裂。
月光下,本该装满贡瓷的箱底,整整齐齐码着澄心堂纸。
“江南织造局好大的胆子。
用贡品渠道运科举赃物......”
晏凛渊剑尖挑起纸张,月光下“天地玄黄”
的水印逐渐显现。
“嗖!”
变故突生,暗处一支冷箭如闪电般破空而来,直取晏凛渊。
林沁月眼见晏凛渊侧身避开要害,箭矢却还是擦过他左臂。
“殿下小心!”
一声熟悉的清冽嗓音瞬间划破江雾。
透过木箱缝隙,林沁月定睛一看,竟是沈逸!
只见他手持绣春刀,如鬼魅般砍向冷箭射来的方向,飞鱼服衣摆在江风中烈烈作响。
沈逸?
是了,既然是奉旨查案,锦衣卫自然会在此。
“叮!”
第二支箭被凌空击落。
晏凛渊的马鞭堪堪指到漕船桅杆时,沈逸警觉环顾四周。
地上一串明显不同于苦力们杂乱步伐的小巧脚印引起他注意。
少年锦衣卫的眉眼在火把映照下倏然凌厉,转头望向货堆。
却在看清那双秋水眸时怔住。
他握刀的手紧了紧,刀鞘上缠着的纱布还渗着血。
“沈小旗?”
褚风的催促声传来。
沈逸收回目光,抬声道:“甲字区货箱交给我。”
说着径直走向林沁月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