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对上了。
她曾说过,那晚贡船要沉船是林永康所指使。
门外传来阿野的声音,“小姐,该回府了。”
林沁月起身,福身行礼,“殿下若无其他事,臣女先行告退。”
“且慢。”
晏凛渊抛来青瓷药瓶,“漠北的雪莲膏,治伤最妙。”
“不必。”
林沁月盯着釉面缠枝纹一瞬,转身离去,“臣女怕这药里,掺了鹤顶红。”
毕竟,前世晏玄瑾也曾送过她一瓶雪莲膏。
为了让自己替他试毒。
晏凛渊把玩着药瓶,看她背影消失在廊下,“有意思。”
防备如刺猬,偏要往狼窝闯……
回府途中,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格外清晰。
阿野背脊绷直坐在车辕上,指节始终按在刀柄,目光如鹰隼掠过街边酒旗暗影。
车内,林沁月倚着软枕闭目,思绪纷飞。
天字房的刺客,如果是端王的人。
莫非他重生后已察觉她的意图?
“嘶——”
马匹惊起的嘶鸣中,阿野的暴喝混着刀剑相击声刺破暮色,“小姐当心!”
林沁月瞬间攥住车壁暗格里的嵌宝匕首。
该死的!
谁这么想要她的命。
一次不成,还来二次!
“低头!”
阿野声音传来。
林沁月只觉马车猛地一歪,一支弩箭擦着她的耳际钉入车壁。
箭尾还在颤动,她已看清箭簇上的倒钩。
这是民间常见的猎箭。
猎箭?
不对。
端王的死士惯用精铁箭簇,怎会用这等粗制滥造的武器?
“小姐别动!”
阿野旋身劈开两支冷箭,第三支却穿透他左肩。
少年喉间滚出兽类低吼,竟徒手折断箭杆。
又是一支弩箭破空而来,这次直接射穿车帘。
林沁月侧身避过,箭矢钉入她方才坐的位置。
她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箭头上涂了毒!
毒箭?
端王何时这般下作了?
“砰!”
马车剧烈晃动,第三支箭射中了车轮。
林沁月抓住车壁稳住身形,她听见阿野的闷哼。
街市上顿时大乱,百姓四散奔逃。
林沁月握紧匕首冲出马车,忽然听见一声骏马嘶鸣。
“让开!”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玄色蟒袍在暮色中翻飞。
瞧见来人,林沁月心头一松,随即又提起。
“阿野!
低头!”
林沁月扯住阿野衣领下压,匕首贴着两人头顶划过,削断一支冷箭。
晏凛渊策马而来,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寒光,直取一名刺客咽喉。
这丫头真招人恨,谁都要动她。
那刺客慌忙举刀格挡。
却见晏凛渊手腕一抖,剑尖突然转向,刺入另一名刺客的肩胛。
鲜血喷溅,染红了街边的灯笼。
“褚风!
救人!”
晏凛渊的喝令声中,四道黑影从檐角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