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健马鞭劈头抽下。
这孽障已经没救了,留着也是个祸害!
老夫人拄着犀角杖撞开月门,龙头杖重重砸地,“谁敢动我亲孙!”
她浑浊老眼扫过林沁月时淬出毒光,“灾星!
老身早该把你溺死在回京路上!”
林沁月轻笑出声:“祖母糊涂了,溺杀嫡女可是死罪。
您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诏狱的拶指刑。”
她凑近老夫人耳边,“可惜啊,您最疼的孙儿,马上就要死在诏狱了。”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犀角杖“当啷”
坠地,整个人向后栽去。
“母亲!”
林永健箭步上前扶住,“来人!
送老夫人回屋!”
真是造孽啊!
一个两个都是拎不清的!
“毒妇!”
王梅十指如钩抓向林沁月面门,“我跟你拼了!”
林沁月侧身避开,王梅收势不及撞在廊柱上。
“砰”
的一声,贵妇体面支离破碎。
林沁月居高临下看着她,“夫人急什么?等兄长咽了气,您还能去收个全尸。”
王梅瘫坐着,突然疯癫大笑,“哈哈哈......林永健!
你好狠的心!
为了这贱种,连亲儿子都不要了!”
林永健扯住发妻衣领拎起,“蠢妇!
再敢撒泼,明日就送你去家庙!”
他心中暗恨!
若非这蠢妇一味溺爱,何至于养出这等逆子!
一口一个亲儿子,难道女儿就不是亲的?
是非不分的贱人!
匆匆赶来的林渡风,踉跄扶住朱漆门框。
看着眼前吵闹的一幕,失了神。
小时候那个会在他伤着时,说“大哥给你吹吹”
的弟弟,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如此恶毒!
他虽与这个妹妹不亲,可也知道这根本不是她的错!
王梅疯喊着:“报应!
都是报应!”
从一开始就是个错的!
她就应该掐死那贱人,不应该把她生下来!
“够了!
都滚回各自院子!”
林永健手背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
林沁月福身行礼,“女儿告退。”
转身时,她听见林渡川发出困兽般的嚎叫,“父亲!
儿子知错了!
儿子真的知错了……父亲救我!”
夜色中,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
林沁月推开院门时,檐角铜铃正撞碎一庭月色。
玄衣蟒袍的青年斜倚朱漆廊柱,指尖闲闲转着个青瓷药瓶。
“侯府嫡女的待客之道,便是让本王候到三更?”
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慵懒的戏谑。
林沁月指尖抚过袖中暗藏的匕首,唇角却弯起讥诮弧度,“殿下夜闯闺阁的癖好,该让大理寺记上一笔。”
她刻意加重了“癖好”
二字,眼尾掠过他衣襟上凝结的夜露。
晏凛渊轻笑一声,跨步进厅,将一叠文书放在石案上,“这是林渡川勾结流寇的证据。”
他修长的手指在案上轻叩,“不知林姑娘可感兴趣?”
林沁月垂眸瞥过文书,“殿下晚了一步。”
她指尖抚过未干透的墨迹,“父亲已经将人押送刑部了。”
晏凛渊挑眉,喉结无声滚动。
这丫头竟能快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