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涨红着脸笑,“明日全京城都会知道,五军都督府经历滥用职权谋利养妓子......”
林永康松手喘着粗气,“总比你拿中馈银子贴补娘家强,张家那个草包侄子,买九品官的钱......”
她与自己彼此彼此,有何好争的!
“你!”
张氏抓起砚台砸过去,墨汁泼了满墙,“林永康!
当年要不是我爹......你能有现在?”
她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这天杀的还背着自己在外面养女人!
凭什么!
林永康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疯婆娘留不得了!
另一边,秋水苑西厢房灯火通明。
林沁月翻着税收单子,指尖在“七成”
二字上摩挲,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王梅这蠢货,连账都看不明白。
难怪厨房采买能贪去三成,田庄能亏空四成。
一旁的玲秀,递过几本账册,“小姐,那几家铺子都是亏空的。
那几家铺子简直成了筛子!
您看这布庄……”
她翻开泛黄的账页,“写着三年亏空八百两,可奴婢问了东市掌柜,同样的铺面每年少说赚二百两!”
“意料之中。”
林沁月冷笑,“林沁雪只会挥霍,哪懂经营?”
至于王梅——
但凡有半分脑子,也不至于让人把侯府啃成空壳!
玲秀接着道:“小姐,虽说西街布庄连着三年亏空,可掌柜家里新起了宅子……”
个个富得流油。
林沁月捻了片梅花酥,“明日去查查,张氏与崔氏是不是在这些铺子里安插了人手?”
该换批掌柜了。
玲秀点头退下。
林沁月望着烛火,指尖轻叩桌面。
明日......该收网了。
窗外梆子响过三更,秋水苑还亮着灯。
喜儿端来参汤,“小姐歇会儿吧,明儿还要......”
“歇?”
林沁月抿了口参汤,“有人巴不得我歇着呢。”
她忽然想起什么,“阿野回来了吗?”
“在耳房候着呢。”
“让他来。”
阿野将血书供状铺在案上,佃户们按满血指印的证词足有半指厚。
“好样的!”
林沁月轻笑,果然没让她失望。
她余光瞥见阿野衣襟上的血渍,忙问:“受伤了?”
“狗血。”
少年哑着嗓子回话,踢了踢脚边麻袋。
里头隐约传来呜咽声,正是捆成粽子的周庄头。
林沁月这才松了口气,“没受伤就好,辛苦你了,快去歇着吧。”
阿野退出去,却固执的守在门口。
小姐没睡,他也不睡。
翌日
议事厅里,崔氏强撑着笑,“月丫头这么早叫三婶来,可是有事?”
这小贱人眼底发青,不会是查了她一晚上的账吧……
“三婶这胭脂倒是别致。”
林沁月抿着茶,看崔氏眼下乌青被铅粉盖住又裂开,“衬得脸色愈发......鲜活了。”
崔氏茶盏哐当磕在案几上,“月丫头有话直说!”
“官档记着田庄缴税七成,账上却只写三成。”
林沁月挑眉,甩出税收单,“丢的四成,喂狗了?”
崔氏脸色骤变,“定是庄头贪了!
月丫头放心,三婶这就去查......”
该死的!
这小贱人竟能想到查官税?
王梅那个蠢货十年都没发现!
“不必了。”
林沁月拍拍手。
喜儿捧着漆盘进来,上头放着一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