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母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都知道,还往上凑!”
“她身边有那么多人,又赘了俩正夫,你就算进了王府,最多也是个侧夫,上头可有两座大佛压着呢,像你这脾气受得了这委屈!”
这些事这些人,本就是花修心中的刺,现在就这样被母亲全部说开来,他的心像是碎成了一瓣一瓣的。
他扬着头,泪珠顺着两腮滑进衣领处:“母亲,这些我都知晓,可我和表姐是打小的情义。”
“若我进府她定是会偏爱着我的,可我若不进去,她日日那些人朝夕相伴,我怕她会真的彻底忘了我……”
花母看着自家往日骄纵自傲的儿子,居然在谢锦面前如此卑微,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甩了下袖子,在屋内来回踱步,最后又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对着李氏说道:
“哼,你是他父亲,你与他说!”
李氏听言,便上前一步,走到儿子身旁温声劝道:“你自是对她情深义重,可她呢?她同你也是一样的心思吗?”
花修不语,他想起了白天那些事。
他当时说,他是因为谢锦偏向楚恨别才如此伤心,其实不全然正确。
还是因为他联想到了用膳时,谢锦的那番“亲弟弟”
的言论。
那时候他才明白,原来在谢锦心中,自己不仅是个长不大的小孩,还是个不能与她成婚的弟弟。
见花修沉默,李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己这儿子心中门儿清呢。
他摸着花修的头叹道:“莫要在想她了,早些回头罢,京中的好女君多得是,为父再为你寻一个更好的。”
花修抿唇,语气无比坚定:“不,父亲我就要她,纵使有人千好万好也不是她!”
“你——”
李氏叹息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随后对花母使了个眼色。
花母皱眉:“她谢锦到底有什么好的,成日里在外晃着,就是一不学无术的丫头,值得你这么着迷?”
花母将谢锦贬地一无是处。
花修却笑了起来:“她有趣、长得好看,每每和她在一起我都很开心。”
“再说母亲,你不是也挺喜欢她的吗?逢年过节时,每次你一看见她就乐呵呵的。”
花母哽住,那能一样吗?
一个是看待弟弟的女儿,一个是看待儿子的妻主,能一概而论吗?
见从这劝不通,花母没办法,只好将其中厉害再多说一点。
花母神色缓和了些,语重心长地开口:“我们不让你进王府,不仅仅是那些原由。”
花修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花母继续说道:“陛下将楚家的那位赐给了谢锦,虽说是为了不让任何一方势力得到这一助力,但是你当她们真的会这么老老实实地按照陛下的想法去做吗?”
“您是说,她们会找上永亲王府?”
花修一下明白了母亲话中的暗示。
花母点头:“所以我才让你远着她一些,你若是真的赘进永亲王府,到时候出了事,不仅你脱不了身,就连整个花府也要受牵连。”
花修不放弃,又问道:“可是母亲,舅舅怎么办?”
“他也在永亲王府。”
花母沉默,最后才吐露出那个残忍的真相:“他已经赘出去那么多年了,若真的出事,于花府也没什么影响。”
所以……是放弃舅舅吗?
花修怔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母,他记得母亲与舅舅的关系极好,母亲居然也如此冷漠。
可她也明白,花母肩上担的是整个花府的生死,有些事情注定身不由己。
他垂下眼眸,随后朝着花母李氏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掷地有声地说道:“母亲,父亲,请将我逐出花府吧,纵然以后永亲王府出了事,也牵连不到花父身上。”
“混账!”
“啪——”
花母怒斥着手一挥,瞬间将茶盏打翻在地,瓷片飞溅,在花修的脸庞上留下浅浅红痕。
李氏见此,连忙上前护住花修,转头说道:“训归训,动手干吗?”
花母气的火冒三丈,指着李氏骂道:“慈父多败儿,都是你给惯的!”
“来人,把公子关起来,什么时候他脑子清楚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花修惊愕抬头:“母亲!”
“赶紧拉走!”
花母背过身,不想再看见这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