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一想起出门前他爹给他说过的话,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佾儿,明日,为父会亲自去张府提亲,把你和张家小娘子的婚事定下来,只要你成了你师父的妹夫,你师父在关键时刻才不会把你丢下。”
曹佾想起那个天天跟他唱反调的张兰,浑身打了个寒颤,张兰?让我娶张兰?曹佾彻底疯了。
但曹玘根本就不给曹佾反对的机会,就把曹佾推出了家门。
此刻,曹佾再看张唐卿,感觉有点荒谬,以后,我是喊先生呢,还是喊大舅哥?曹佾迷茫了。
张唐卿还不知道曹佾即将成为张家女婿的事情,此刻,他正和夏竦等官员商讨接下来的行军路线。
按照计划,过汾州后,薛奎等麟府路的一众官员会继续向北,而夏竦带着泾原路的一众官员向西,去泾州。
从汾州到银州,快马加鞭,也就两日的路程,所以,张唐卿和夏竦禀告后,银州一众官员直接去银州。
夏竦平时就比较沉默,也比较低调,以至于低调到很多人忘记了,他还是大宋最顶级的几个官员之一。
夏竦和钱惟演一样,都是西昆体的坚定支持者,但夏竦和钱惟演不同,钱惟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喜欢西昆体,但夏竦却在家里自娱自乐。
《宋史》对夏竦的评价不高,甚至把夏竦、王若钦、丁谓放在一起立传,合成三大奸邪。
从张唐卿的观察来看,《宋史》是文人所写,而夏竦的经历,让文人不耻,以荫官做到枢密使,参知政事,已经动了士大夫集团的利益,所以,文人才会极力贬低夏竦。
夏竦父祖都不显赫,尤其是夏竦的父亲夏承皓还是大宋最低级的武官,在檀州之战中战死,夏竦得以荫官三班差使,从九品的武官。
后来,夏竦抓住机会,拦住了当时的宰相李沆的车队,跪在地上,把自己的诗集进献给了李沆,深得李沆的喜爱夏竦才开始步入官途快车道。
这是夏竦的败笔之一,被人称之为幸进。
再就是夏竦喜好结交宦官和内宫,为人所不齿。
夏竦就是有这样的两面性,你说他是奸吧,他还有公益,说他是好吧,他又喜欢剑走偏锋。
其中在对范仲淹和韩琦的事情上,最能体现夏竦的两面性。
原本的历史上,是在八年后,夏竦任泾原等四路招讨安抚使,范仲淹和韩琦为副使,在好水川之战中,因为韩琦轻敌冒进,致使大军折损过半,但夏竦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了下来,保护了范仲淹和韩琦。
用夏竦的话说,范仲淹和韩琦都是治世之良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折损在一次战争中。
后来,夏竦又成为反对庆历新政的急先锋之一,哪怕在他致仕之前,都在说范仲淹等人的坏话。
这就是夏竦的两面性,有正义,也反对别人动自己的利益。
如今,历史的轨迹已经改变,夏竦只是泾原路安抚经略使,虽然依然是节制三路军马,但权柄小了很多。
这可能和夏竦目前的身份有关,毕竟他还没当上枢密使,只是副使而已。
夏竦问道:“刘指挥使到哪了?”
“已经到米脂县,预计明日可抵达银州。”
夏竦把玩着手里的玉石,沉声说道:“银州是横山天险的第一道防线,此去银州,你可相机行事,但不可贸然出战,以守住银州为第一要务。”
夏竦不得不嘱咐一下张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