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元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何苦呢?”
“计相所说是何意思?”
“你啊,明知故问,非得要得罪天下进士不行吗?”
“计相,在下官眼中,不存在什么进士官还是斜封官,只要是有能力的官,只要能为百姓谋福祉,为大宋谋太平,就是好官。”
“哎,多少年没人在我的耳朵边说松林四句了?如今想来,我们都是过耳忘,只有你还在践行。”
“计相过讲了。”
“唐卿,你想过吗?进士官比斜封官的能力要强很多。”
“这点下官承认,但进士官中也有林岳那样的奸人,也有夏相公那样的高人。”
张唐卿用一个夏竦,彻底堵住了冯元的嘴。
进士官的总体能力比斜封官要高,但只是总体高,并不代表所有的个体都高。
而这次京察和外察,却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难道所有的斜封官都不堪吗?
何况,被罢官的斜封官,几乎是家庭比较普通的官员,像是吕夷简的公子,屁事不干,还是好好的正七品,还有吕夷简的堂弟,前前宰相吕蒙正的儿子,曾经和张唐卿一起参加锁厅试的吕知简,现在还当着他的太子右赞善大夫。
而像张权,还有银州通判王伯江,曾经的银州米脂县知县,就要被罢官?他们干的不好吗?不,他们没有后台,他们不是进士官,凭什么?
如果不是他们知道丁茂林曾经当过张唐卿的幕僚,估计丁茂林也要被罢官了。
张唐卿不是不知道这样会得罪百官,但他已经不指望这帮既得利益者,会自己割肉救大宋了。
“你啊,我以为你成熟了,结果还是这么幼稚,晚上,我请宋相吃酒,你也过来吧。”
张唐卿笑了笑说道:“计相,我是不会道歉的,包括范相也不可能。”
“什么?”
,冯元吃惊的看着张唐卿。
他原本以为昨天是因为张唐卿口无遮拦,没经过仔细思考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他应该会为自己的冒失而后悔不已,这时候,只要自己能带着张唐卿去宋绶哪里道个歉,估计宋绶也会原谅张唐卿。
但今日来看,宋绶有意接受张唐卿,但张唐卿好像已经无意新政派了。
这是新政派的巨大损失。
张唐卿看到曾公亮出现在了张唐卿值房外,笑着说道:“曾侍郎稍等,下官马上收拾完。”
曾公亮红着眼睛,拉住张唐卿的衣袖说道:“明峻兄,咱们虽然接触不多,但我对明峻兄佩服的五体投地,请受公亮一拜。”
张唐卿赶紧拉住曾公亮,说道:“曾侍郎折煞下官了,下官愧不敢当。”
“大宋钱庄业,是明峻兄一手建立起来,公亮也是钱庄业的受益者,就这一点,明峻兄当得起公亮一拜。”
冯元笑着说道:“你俩就别惺惺相惜了,你说明仲你也是,都能当唐卿叔叔的人物了,非得给他行礼干什么?”
冯元一句话说话,曾公亮的脸红透了。
曾公亮比张唐卿大十一岁,可不就是叔叔辈的人物?
“计相就会开玩笑,在下官看来,明峻兄属于闻道于先的人,自然当得起下官的礼。”
“好了,唐卿,你好好跟明仲交代一下户部司的事情,尤其是钱庄这一方面,要交代清楚。”
“下官恭送计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