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竦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李迪。”
“呵呵,无妨,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老夫很欣赏张唐卿的一招。”
夏竦也笑了起来,“是啊,这小子的鬼点子真多,老夫也不介意拿出来用一用。”
开封府的风向忽然变了。
前段时间,百姓们疯传王家的大官人得了马上风,可从当天中午开始,百姓们竟然都成了地下组织部长,信誓旦旦的说,下一任宰辅,是李迪。
因为李迪要学王曾,也想混一个正一品,听说御史台的御史们,已经准备好的奏本,明天就送到通政司。
本来暗流涌动的官场,仿佛被人浇上了一盆凉水,瞬间安静下来。
新任御史台御史中丞梁固,懊悔的把自己的奏本撕毁了。
如果梁固继续上本支持李迪复出,也就意味着,百姓们说准了,梁固可能会成为李迪复出的幕后推手。
当年,李迪在任时,梁固和李迪的关系极好,虽然后来被人赶出开封,但梁固知道,那不是李迪的真实想法。
本想指望烧一烧李迪的冷灶,期望李迪官复原职后,看在他出力甚多的面子上,再提拔提拔他,如今看来,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宋绶和王随两人商量了半天,范仲淹毫无胜算。
“该死的经略安抚使!”
因为去年范仲淹被贬时,张唐卿设计的一套官场制度,决定了范仲淹的河北东路经略安抚使乃是从三品的职位,而中书门下平章事则是正二品,一下跨越这么多级别,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以前,完全没有问题,但可恶的改革,把新政派装进了套子里,如之奈何?
宋绶忽然看着王随,问道:“王相,要不,您试一试?”
王随苦笑道:“老夫年过六十了,还能干几年?”
“您完全可以给范相公撑几年时间啊。”
“我们的力量本就弱,再加上张唐卿的原因,咱们更没有胜算。”
“我去找张唐卿,我去求他,求他支持你。”
“没用的,你还不了解他吗?他向来不以私人感情影响朝政,在他看来,朝廷稳定,比什么都重要,他改革的前提,就是稳定,稳定压倒一切,如果让范相或我上位,与朝廷稳定不利。”
“这……”
,宋绶也为难了,“韩琦和张唐卿关系极好,要不让韩琦去探一探口风?”
王随苦笑道:“来不及了。”
“为何?”
“因为夏竦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两年时间,来不及了啊。”
宋绶迷惑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你是说,当初夏竦主动退出枢密院,就是为了今天做准备?”
“老夫也是这几天才想通事情的关键,当初咱们还在分析,为何夏竦会突然之间把精力全部放到了政事堂?现在来看,是人家早就进行了利益交换,而咱们还蒙在鼓里呢。”
宋绶非常吃惊,谋划了两年的交换,就为了今天登顶的这一刻?
“人家,是天然的政客,我们,只不过有一腔热血而已。”
宋绶本来挺拔的身子,一下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