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这些心里话,其实也就只能和母亲说说。
便是和林芝说……
林芝和她不一样,和夫君蜜里调油,又才刚生了孩子,身子还差着呢。
如何听到这些?
“总之,女儿今日是来拜别的,此去陇西,不知何日才能归来,待女儿在陇西站稳脚跟之后,会命人回来,把母亲的灵位请过去,好生供奉着,在女儿想念母亲之时,也能时常祭拜,还望母亲能够保佑女儿……”
话还没有说完,姜婴脑子里忽然警铃大作,下意识的吼出一句:“谁在那里?”
角落一尊佛像之后,早就醒来的箫肆,本来还只是静静的听着,发现姜婴问出这句话,一时也有些诧异。
他什么动静都没有发出来,只是刚才听着听着,呼吸加重了两分,居然也能让姜婴一下子警觉起来?
想了想,偷听本来就难登大雅之堂,做个墙上君子,未免小人了些,干脆就起身走出来了。
外面,姜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正想回头上柱香,忽然发现殿里多了一个人。
而且还是那日在宫门口遇见的人。
她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故作镇定的冲箫肆点了点头。
“原来是将军啊。”
箫肆刚想解释,听到这话,生生打住了,转而笑道:“郡主认得我?”
“那日在宫门口惊鸿一瞥,想忘记都难。”
姜婴随口说着,而后皱紧眉头:“只不过,将军年少有为,几次战役下来,功绩无双,圣上和世公都颇为赞赏,怎么今日在这里,倒做出了听墙角的事?”
这么直白,让箫肆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还请郡主恕罪,我在这里等候,本来只是想找个清静地方小睡一会儿,谁知道郡主到了,察觉郡主在和亡故亲人说知心话,我若贸然闯出来,只怕也不妥……”
“等候?你知道我要来?”
姜婴是真的有些惊讶,很快就又明白过来了:“你就是世公说的,和我顺路一起去陇西的少将军?”
原来那天世公所说的少将军,和一直赞不绝口的那个少将军,竟是同一个人?
但是姜婴还是有些生气,偷听墙角,绝非君子所为!
箫肆也看得出来,但是这种事,他还当真不怎么会应对。
两边就这么僵持着,气氛也越发焦灼。
姜婴拧紧眉头,也不想就这种小事一直纠缠下去,所幸方才在母亲灵前,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罢了,想来将军也不是故意的。”
姜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友好些:“既然是一起去陇西的,那时辰不早,咱们就上路吧。”
“不着急。”
箫肆却走过来,从篮子里抽出三根香,就着烛火点燃,虔诚的朝灵位拜了三拜。
“不知是尊夫人在此,晚辈唐突了,还望尊夫人见谅。”
说完之后,箫肆把这炷香插进香炉里。
再转过头来,他冲姜婴淡淡一笑:“郡主与亡母拜别,还是多说会话吧,陇西路途偏远,下次再见,可没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