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没咕咚出嘴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震怒的——
“给我杀,一个不留!”
姜婴整个人怔在当场。
这就杀了?
这些留着活口,就都是人证。
到时候苏侯府任凭有多么盘根错节的关系,也难逃一劫!
可是箫肆居然这么混账,说杀就杀?
她转过身,奋力往回跑。
才走了两步,就听到里面杀机四起,尖叫声不断。
那些雪沫子溅在窗户上的,或是从门里飘出来的,刺红了她的眼。
这个人……
姜婴心里发寒。
这些山贼草菅人命,鱼肉百姓,欺压的乡邻人不成人,鬼不成鬼,自然是该死。
她亦孤掌难鸣,阻拦不了。
可是国有律法,家有家规,不论如何,也轮不到箫肆这个当朝的将军,来对自己的子民下手。
即便有罪,那也是天子臣民!
杀心如此之重,难怪能成为当朝最为年轻的杀神!
“下山!”
姜婴怒字冲上头顶,陡峭的山路居然也不怕了,顺顺当当的就到了山脚下。
才刚进屋子,双蕊就迎上来:“殿下可算是回来了,吓死奴婢了!”
看姜婴脸色不对,后面还有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都战战兢兢的,大气也不敢喘。
双蕊也越发紧张。
“殿下,你没事吧?奴婢……奴婢没有听殿下的守口如瓶,奴婢犯了死罪,去找箫将军说了,箫将军后来带兵上山……是箫将军把殿下就是下来的吗?”
“是你说的?”
姜婴咬了咬牙,看双蕊满脸是泪的模样,又不忍心。
“你下去吧。”
“殿下,奴婢再也不敢了!”
双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个不休:“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也不敢听信他人言语,更不敢跟殿下置气!”
“奴婢只是想求求殿下,别再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咱们好不容易从沈家那个虎狼窝里逃出来,即便殿下聪慧,胆子大,可也不能深入虎穴呀!
万一出了事,奴婢……奴婢万死难赎!”
姜婴看了她一眼,无奈的很,只得摆摆手,让她先起来。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也不必这么紧张,我去山上,只是为了查些线索,又不是去寻死的,这两年嫁到沈家,是什么事都没干过,可你难道忘了,从前我是怎么办事的了吗?”
不怪姜婴脾气大,她其实也是气自己。
这两年来一直待在内宅,别说双蕊担心,就是她自己,也确实很多路数都忘得差不多了。
沈家给她做了一个壳,把她包起来,让她循规蹈矩,不敢造次。
而她自己居然也甘愿待在那个壳里,生生把自己压着,从不妄动。
今日上山做的那些事情,和小时候相比,算得了什么?
是她自己,先给所有人留下了手无缚鸡之力,柔弱无依的印象,所以他人才不信任她。
也是常理。
“殿下……”
“给元淘写封信去,让她来接应我。”
双蕊有些发愣,这都要去陇西去了,还要让元淘来接?
难道这一路上,殿下还打算做些什么大事吗?
“快去!”
姜婴没好气的催促,已然没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