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蕊犹豫一瞬:“只怕买不了太多,魏国限制民间行船,码头上能买到租到的船不多,就连那些专门做海上走私生意的,我们也都找过了。”
“先去看看。”
魏国多水域,若是民间的私船不够,还有商船。
她此番定是要买到粮食,平平安安带回去的。
即便是战时,码头也很热闹。
只是这热闹里,带了点慌张,大半的人脸上都带着些难以度日的惶惶不安。
还有一部分正在卸货的工人,倒是平静地忙碌着,好像天塌下来都砸不到他们一样。
“那是诸葛家的人。”
听到姜婴打听,茶摊的老板娘也是一脸的艳羡。
诸葛家,魏国的皇商,据说魏国的国库,有小一半都是诸葛家给填满的。
诸葛家的家主诸葛野,以商人的身份成了魏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便是魏国国君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当然,这是民间传闻。
姜婴见到诸葛野时,还是有一瞬间的晃神。
素衣折扇,看着像是个书生。
瞧着不过而立之年,立在船帆一侧,相貌平平,却让姜婴这个从没见过他的人一眼就认出,他就是诸葛野。
“诸葛家主,谈生意吗?”
诸葛野偏头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姑娘俏生生地站在码头,旁边工人忙忙碌碌,码头脏乱不堪,她像是挂在码头的一幅鎏金画像,像是铁马冰河中的一株青莲。
兵戈铁马,血涌杀伐。
萧肆带兵赶到铜县时,铜县已经失守,守城的将领带兵死守铜县,战死城中。
所剩兵马十不存一。
敌众我寡,即便是萧肆,也不敢冒进,只能暂且带兵退守北冥道。
虽然暂时无法夺回铜县,但北冥道亦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隘,易守难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与此同时,宸国公一行,也遇到了难处。
军帐中,一群人瑟瑟发抖,饶是老练如姜焚,此时也红了脸,摔了手上的茶杯。
茶杯碎裂,茶水四溅。
那长桥是前往陇西的唯一一条路,如今长桥被毁,连绕路都做不到。
“守桥驻军将领何在?”
姜焚一声令下,便有左右按着守桥将领跪在军帐之中。
“国公饶命,并非是末将失职,实在是天公不作美,前些日子连日来雨水冲刷,那桥梁受不住冲击,这才坍塌了,末将已经命工匠连夜修补,只求国公能给末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姜焚何等人物,这一路上所遇之事,他如何能看不透。
说是雨水冲刷,实则到底怎么回事,他心知肚明。
“姜公息怒,如今长桥被毁,便是震怒也无济于事。”
副将上前宽慰。
此时此景,也只有副将敢上前说两句话了。
“与其责罚他,倒不如责令他限期将桥梁修补完好,若是做不到,再军法处置不迟。”
姜焚虽然震怒,却也明白副将的意思。
他们此行并未带太多工匠,他们这些门外汉修桥铺路还不定要耽误多长时间呢,陇西那边的战事可耽误不得。
“最多三日!”
姜焚一声令下,那将领只能领命。
桥梁无法通行,一行只能在此地落脚。
是夜,姜焚躺在军帐中,脑中回想着这段时间的事情,就听见四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来了。”
“来人,抓刺客!”
刺客都还没进帐,就已经被候在外头的亲兵给按住。
片刻后,副将掀开帐帘,带进来一片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