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自己更倾向于第二个主意。
他们全家都亏欠挽初,正妻之位,是挽初该得的。
她还会帮助舟儿成为世子,如此一来,挽初就能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虽然老太太觉得做这些还远远不够,但这已经是她能给挽初最好的了。
“可长公主的意思是要让俞慧雁当正妻。”
老公爷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但依旧担心长公主不满。
“国公府与长公主之间,说白了就是一场博弈,她虽手握筹码,但咱们家也不是吃素的!
各退一步,风平浪静,各自留有余地,这个道理,长公主不会不懂!”
老太太也没瞧出来长公主有多喜欢俞慧雁,无外乎就是认定舟儿对她有情,把她当做一枚拉拢国公府的棋子。
让她当妾,已经是老太太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老公爷走出福安堂的时候,依旧愁眉不展。
今夜月明星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小厮手里的灯笼不够亮,通往前方的路,黑漆漆的看不见尽头。
他走得磕磕绊绊,心情更加烦躁。
刚回到卧房,梁屿川就来了。
“父亲。”
“川儿,这么晚了,就不必来请安了,快回去休息吧。”
梁屿川的眼睛,第一时间落在老公爷肿起的额头上。
“父亲,我带了消肿化瘀的药膏,儿子帮你抹一抹,明日还要上朝,您的容貌不能有损。”
一股暖流在老公爷心里激荡,他这个儿子,总是这么贴心。
比他那个冰山弟弟,不知道强多少倍。
老公爷有时候会抱怨上天,为什么偏偏把他不喜欢的儿子,生得那么鹤立鸡群?
文武双全,得皇上赏识的,要是川儿,该多完美!
梁屿川亲自给老公爷上药,看到父亲紧锁的眉心,他的眼珠转了转。
“父亲,儿子有个想法,既能不得罪长公主,还能拉拢太子。”
“什么想法?”
老公爷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眼下最担心的就是安抚了长公主,却又暗中得罪太子,两大势力无法平衡。
“这件事情的关键,在于宋挽初的去留。”
梁屿川压了压嗓子,把声音降到最低,几乎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宋挽初看似柔弱,实则性格随她的父亲,内心决然而刚强,她定不能容忍和俞慧雁同侍一夫,俞慧雁要嫁给二弟,宋挽初必不会委曲求全,继续留在国公府。”
“有赐婚的圣旨在,国公府也不是她说走就走,说留就留的!”
“太子一直倾心挽初,在宋挽初嫁给二弟之前,还去宋家求过亲。”
“你说的是真的?”
老公爷惊诧,心情在一瞬间由烦闷变为轻松,果真如此,那只要将宋挽初送给太子,眼下的困局就完美解决了!
“川儿,还是你的脑子灵光!”
老公爷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对梁屿川越发满意。
梁屿川被夸赞,态度却越发谦逊。
“父亲,儿子可以断定,俞慧雁过门之时,宋挽初必定会求放妾书,她离开以后,我们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将她送与太子,二嫁之身还能攀上太子的高枝,想必宋挽初也会对我们感激涕零。”
老公爷已经在心里认可了这个主意。
既然梁屿舟也无心接宋挽初回来,不如现在就写一封放妾书。
“来人,去把老二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叫过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
“父亲不必麻烦了,我已经等候多时。”
老公爷卧房的门,是被梁屿舟踢开的。
宁静的夏夜突然起了一阵风,烛火被吹得明明灭灭,晃得人眼晕。
老公爷和梁屿川不约而同地用袖子遮挡眼睛。
二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拔剑的声音。
雪亮的刃从梁屿舟的腰间闪过,凶狠地停在了梁屿川的颈间。
“逆子,你要干什么,你敢伤你大哥?”
老公爷咆哮起来,额上青筋道道,仿佛要爆出血来。
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梁屿舟发起狠来,六亲不认,老公爷生怕他真的伤到梁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