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把翠珠给我找出来,一问便知!”
老太太命令一下,几乎院里所有的下人都出动了。
严厉的双眸,紧紧盯着嘉和郡主,像是有两颗钉子,直直地钉入她的心脏。
她不知道翠珠做了什么,但她知道,翠珠除了有点贪财,绝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陷害宋挽初。
翠珠一定是被人指使的!
但指使的人,不是她!
梁屿舟瞥了一眼嘉和郡主,将她的惊慌和迷茫尽收眼底,墨玉般的眼眸深如寒渊。
母亲的身后,俞慧雁紧抿着嘴唇,脸色微微发白,偷偷地和彩蝶对视。
彩蝶还算镇定,朝俞慧雁轻轻点了点头。
主仆俩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二人的小动作也没逃过梁屿舟的眼睛。
不消一刻钟,大管家带人回来禀告:“老太太,人找到了。”
“带上来!”
大管家面有犹豫,腰往下弯了弯,“回老太太,是从荷花池里捞上来的,大约是贪玩,失足掉下去了,人已经没气了。”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杜咏的眉眼间一片清寒,看着嘉和郡主道:“下手够快!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老太太瞪着嘉和郡主,眼中射出两道冷厉的寒芒。
嘉和郡主第一次体会到被所有人怀疑的冤屈,她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心中乱成一团麻,只有嘴巴还在本能地辩解。
“不是我,我没有!”
人们的目光如同一根根刺,直往她的血肉里扎。
“管家,在翠珠身上还有没有找到其他线索?”
老太太精明,心思也深沉,不愿也不想太早下定论。
管家往前走了两步,呈上了一张银票。
“回老太太,在她身上搜出了一张二百两的银票。”
老太太发出了一声轻嘲。
众人都明白老太太这一声笑的含义,看嘉和郡主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一个丫头,月钱不过二两,根本不可能有二百两巨款!
即便是有,也不可能随身携带。
翠珠被人收买,引杜咏进了宋挽初的院子,再锁门溜之大吉。
案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仅凭翠珠是嘉和郡主的丫头,就几乎可以给嘉和郡主定罪了。
嘉和郡主彻底慌了。
“我没有指使翠珠害人,也没有给她钱,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
她歇斯底里地叫喊了起来,比刚才叫嚣着要捉奸宋挽初还要激动。
不同的是,方才是兴奋狂喜,现在是惊恐委屈。
“毒妇!”
老公爷忍无可忍,怒拍桌子,眼底一片血红。
他的手指在颤抖,狂怒地指着她,“不是你还能是谁?是谁一听到杜小公子进了挽初的院子,就笃定他们有奸情,还大张旗鼓地来捉奸?是谁看到舟儿在挽初屋里,仍然不相信挽初只是身子不适,非要一再逼问杜小公子为何在挽初院子里?”
嘉和郡主虽然受尽了老公爷的冷眼,但他平日里还算克制,从没有当面骂过她。
而现在,他当着全京城勋贵世家的面,骂她毒妇!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百口莫辩,这一刻她突然和最讨厌的宋挽初共情了。
三年前,宋挽初也是被所有人咒骂,说她以父亲的牺牲换嫁给梁屿舟的圣旨,人们骂她挟恩图报,鸠占鹊巢,横刀夺爱。
嘉和郡主知道她是冤枉的,但她乐得欣赏宋挽初被污蔑,被泼脏水的憋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