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郡主看到宋挽初,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宋挽初并不指望嘉和郡主被关了几天,就会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善。
这位极要面子的“皇亲国戚”
,并不会因为冤枉了她而产生半分愧疚。
相反的,嘉和郡主只会痛恨自己没有真的偷情被她抓住。
宋挽初压根就不在意嘉和郡主怎么想,她的手中紧紧攥着那份令人绝望的通告书,哀哀地看向梁屿舟。
“二爷,大理寺——”
“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梁屿舟只匆匆丢下这一句话,就跨上了马。
像是有什么赶不及,需要他立刻到场的事情。
宋挽初错愕。
什么事情急成这样,连听她说完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黑暗很快将梁屿舟的身影吞没,又如同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朝她凶恶地扑来。
她僵立在原地,有种即将被吞噬的无助和绝望,浑身发冷。
梁屿舟,要她相信他,却又在关键时刻离她而去……
送嘉和郡主出来的高嬷嬷,一如既往地看不起宋挽初,冷笑一声道:“宋姨娘,你怎么这么不识趣?俞家出了大事,人命关天,二爷是你想拦就能拦得住的吗?”
“俞家?”
宋挽初恍恍惚惚。
高嬷嬷冷嗤道:“俞家大公子被判了流放三千里,继母冯氏出了个馊主意,要把俞小姐嫁给五十岁的押解官当续弦,以求大公子能在流放路上被照顾,俞大人心疼儿子,一时糊涂竟然答应了,俞小姐宁死不从,上了吊,等发现的时候,都没有呼吸了,人已经没了大半个!
谁不知道俞小姐是二爷心尖上的人,俞小姐姓名堪忧,二爷不出面保护,谁还能保护?你不过是个姨娘,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别以为平时二爷宠你一两分,你就可以和俞小姐相提并论!”
宋挽初的心像是被一刀一刀地凌迟,血肉模糊。
是啊,她拿什么和俞慧雁相提并论,梁屿舟最在意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那些承诺,那些安慰,成立的前提是,俞慧雁相安无事。
俞慧雁出了事,梁屿舟对她的承诺就如同飞灰,轻得可以忽略不计。
心口一阵一阵的钝痛,她有些窒闷,呼吸都成了一种痛苦。
“姑娘,你没事吧?”
南栀和素月担心姑娘的心疾又要发作了!
“宋姨娘,我劝你——”
“啪——啪——啪——”
高嬷嬷的说教声被三个响亮的巴掌打断。
宋挽初,南栀和素月都惊呆了。
瑶光扭了扭手腕,眼神里满是戾气,“你再叫夫人一声姨娘试试?”
高嬷嬷被打傻了,半晌说不出话来,鲜血顺着她的嘴角哗哗地流。
“大胆,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臭丫头,敢打我?”
高嬷嬷伺候嘉和郡主,自视甚高,连福安堂的人都瞧不起。
被一个丫头连打三巴掌,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瑶光冷冷地看着高嬷嬷,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奉二爷之命,胆敢叫错了夫人的称呼,叫错几声,就赏她几个耳光。”
尽管素月和南栀不怎么待见瑶光,也不得不心生佩服。
瑶光做了她们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大快人心!
高嬷嬷愤恨地瞪了瑶光一眼,缩着脖子要往回走。
“站住,给夫人道歉。”
明明是一个丫头,说出来的话却私有千斤重,压得高嬷嬷喘不上气。
她年龄大了,哪里经得起一个内里深厚之人的巴掌,口中好几颗牙齿都松动了。
也许是怕彻底失去牙齿,高嬷嬷捂着脸颊,对宋挽初连连鞠躬,“夫人恕罪,老奴再不敢了。”
素月看瑶光的眼神完全变了,满是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