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血渍快速在他的胸口晕开。
宋挽初依旧被他牢牢地抱在怀中,入目皆是刺眼的血红色,浓烈的血腥气直往鼻孔钻。
她的心紧紧揪着,疼痛越发窒息。
“你不要命了吗?”
她的嗓音有些疲惫的沙哑。
“为了你,可以不要。”
梁屿舟像是不知道疼,冷峻的面孔上,连眉毛都不曾眨一下。
他站在太子面前,岿然如山,一动不动。
不能对太子动手,但他也从不怕太子对他动手。
太子冷毅的表情有些浮动,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
他料定梁屿舟是块硬骨头,但没料到这个疯子竟然以命相博!
他只是想用自己太子的身份威慑一下梁屿舟,没有真的想要了他的命。
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和无所畏惧的表情告诉他,强权在梁屿舟面前根本就没用。
他敢夜闯长公主的寝殿,也可以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太子想要我的命吗,尽管拿去!”
梁屿舟唇角勾起一抹讥讽,本该是畏惧退缩的他,却在太子面前咄咄逼人。
“我也许不能拥有挽初生生世世,但在我活着的每一刻,挽初都必须只属于我。”
太子的眼波在震动,说话的气势减了三分。
但他不打算就此退让。
“挽初不属于你,她现在不属于任何人,她是自由的。
你不顾她的意愿,将一个对你失望透顶,只剩下厌恶憎恨,只想逃离你的女人禁锢在身边,还有什么意义吗?”
梁屿舟的俊脸像是覆蓋着一层寒冰,周围燥热的空气都变得森冷了起来。
太子的话,比方才刺穿他肩膀的利剑,杀伤力还要大。
“梁屿舟,你真以为没有人敢杀你吗?”
时洛寒提剑追了上来,他的气息有些紊乱,方才吐了血,他的脸色发白,但指向梁屿舟的剑,却凶狠有力。
时洛寒的眼中涌动着狂怒。
太子或许要顾虑的东西有很多,但他只在乎挽初。
他可以为了挽初去死,也可以为她杀死任何人。
包括她曾经最爱的梁屿舟。
“梁屿舟,你放我走吧!”
宋挽初的情绪经历了大起大落,早已经声嘶力竭,她看着梁屿舟,眼中写满了深深的厌倦,“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受伤流血了。”
阿兄和梁屿舟每多流一滴血,她都觉得是自己造的孽。
“梁屿舟,你若真的爱挽初,就该让她自己选跟谁走。”
宋挽初察觉到梁屿舟禁锢着她的力道没有那么强了,失血过多正在消耗他的气力。
她咬着银牙,一狠心,在他流血的伤口处推了一把。
这种行为无异于往他的伤口上撒盐,但宋挽初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一声压抑着痛苦的闷哼从梁屿舟的喉咙里溢出,他的眼底,崩裂的情绪在震荡。
宋挽初从他的怀中挣脱,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三个男人,如三足鼎立,形成一个稳固而完美的阵型,将她包围在中间。
“挽初,你到底要跟谁走?”
太子压抑着将她揽入怀中的渴望,语气平和地问道。
宋挽初的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梁屿舟的血迹,越发衬得她小脸苍白破碎。
惊惶不安的美目,一一从三个男人的脸上扫过。
太子面色沉冷,时洛寒则直接朝她伸出了手。
“挽初,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