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郡主的脸依旧绷着,但眼神已经没那么凌厉了。
“陷害宋挽初那件事……”
俞慧雁连连摇头,眼神里满是清纯的懵懂,“姨母,那种毁人名声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嘉和郡主,无辜又委屈。
嘉和郡主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
“好孩子,我就知道跟你没关系,别哭了,马上就是舟儿的新娘了,咱们都应该高兴才对!”
俞慧雁嘴巴一扁,扑到了嘉和郡主的怀里。
她高悬的心,终于又落回了肚子里。
……
万众瞩目的武举,在校练场轰轰烈烈地展开。
大周重视武将,对武将的选拔尤为严格,武举不单单是比试武艺,还要论兵法,写策论,比骑射。
天下四十八州选出的人杰,齐聚京城,人人意气风发,壮志凌云,想要在武举中取得好名次,光宗耀祖。
比试从一开始就十分激烈。
半个月来,国公府捷报频传。
“二爷的兵法策论大得皇上赞扬,位列榜一。”
“二爷的骑射天下无敌,百发百中,无人能及!”
“二爷一日连挑二十六州高手,无一败绩。”
……
梁屿舟每得胜一次,嫁衣上的华丽刺绣就多一片。
他是街头巷尾正向热议的大人物,宋挽初却两耳不闻窗外事,埋头做嫁衣。
她本可以一直心如止水。
决战前一晚,梁屿舟留宿水韵居。
嫁衣已绣成,五彩丝线勾勒出一对比翼鸟,振翅双飞,脖颈相交,恩爱缠绵。
宋挽初收针,梁屿舟的手指划过那栩栩如生的刺绣,在她耳边低声道:“穿在身上,一定会很好看。”
“二爷喜欢就好。”
宋挽初容色淡淡,“想来俞小姐穿上,一定光艳照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一个月来的心血,也许是埋头刺绣太久,眼眶酸胀得不行。
三年前,她也曾身披嫁衣,嫁给自己偷偷喜欢了六年的男人,她紧张又兴奋,满心憧憬着与他琴瑟和鸣。
而梁屿舟给了她什么呢?
她人生最重要的日子,也成了她人生最耻辱的噩梦。
而现在,梁屿舟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娶到他想娶的人了。
明明已经释怀,也不在意他了,可梁屿舟捧起嫁衣时,眼中的惊艳和憧憬,还是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转身,轻轻拭去眼角的一滴泪,眼神渐渐变得毫无波澜。
梁屿舟从背后揽住她的腰,呼出的热气烘着她的耳朵。
他的热和宋挽初的冷,犹如冰火两重天。
“明日就是决赛了,你不想去看看?”
校练场设置了可容纳近千人的坐席,高门贵族尤其是家中有未出阁女儿的,每日都会去比试场观赛。
看热闹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为自家女儿挑选优秀的夫婿。
为自家儿郎加油助威的人也不少。
宋挽初已经不在乎梁屿舟了。
“人多,太吵,不想去。”
听说俞慧雁日日都要争坐第一排,未来的娇妻为他呐喊助威,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妾又何必去凑热闹,平白惹人耻笑呢。
过去的三年,她受到的耻笑已经够多了。
“我早就给你挑了一个安静的好位置,明日决战,皇上会亲临观战,你的出席,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的语气低沉,温柔,可却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