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未来的国君,他最在乎的,必定是自己的权威,和大周的江山。
此举还能助他得到美人,一箭双雕。
只要太子稍微降低一下自己的道德底线……
就在梁屿川以为太子一定会采纳他的计策时——
被酒壶砸过的肩膀,又重重地挨了一脚。
“滚!
别让孤再看到你!”
从太子胸腔里滚出来的一声嘶吼,仿佛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气。
梁屿川霎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还想再说什么,抬头对上太子的目光,心口一紧。
太子目光凛冽,压不住眼底的杀气。
屋里动静太大,小安子终于站不住了,推门进来。
太子的神色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连跑带跳地躲过满地的碎瓷片,抓起梁屿川的胳膊往外拖。
“梁大爷,你还不赶紧走?”
等着太子砍你头呢?
被关在东宫门外的梁屿川,眼中布满阴霾。
太子的道德包袱太重了,他宁愿牺牲父亲的名声来帮他,他却不领情。
他不明白,要想成大事就得不择手段吗?
连道德底线都不肯降低一下,将来他必定是个优柔寡断的软弱皇帝。
他拖着带伤的膝盖,慢慢走向自己的马车。
车夫见状忙上前搀扶,“大爷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突然,大门又打开了,小安子神色肃穆地看着他。
“梁大爷,太子有句话要奴才传达,今晚所说之事若被他人知晓,您摸摸您的脖子上,有几颗人头。”
秋夜的冷风吹来,梁屿川全身凉了个透彻。
“回府。”
他有气无力地吩咐车夫。
路上经过繁星楼,里面依旧灯火通明,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坐在靠近门口的客人,几句闲聊飘入梁屿川的耳朵里。
“都说这老公爷偏心大公子,怎么最后却是二公子封了世子?”
“呵呵,大公子文不成武不就,靠着老公爷在皇上面前露脸,皇上火眼金睛,能看不出他是什么妖孽吗?
老公爷偏心他,就是对先妻有愧,但国公府交到二公子手里才能延续百年辉煌,老公爷不傻,这一点他能不明白?”
“就是,梁二公子是靠着自己的真本事博得皇上嘉许的,五年前老公爷出兵剿匪,有心给大儿子一个功名,在皇上面前说大公子要同他一起出兵,大公子吓得头一缩,称自己有病,愣是躺在榻上七天七夜没起来。
老公爷面子挂不住,是梁二公子自告奋勇,凭一己之力擒获了七大匪首,立下赫赫战功。
大公子算什么?说白了就是个酒囊饭袋,扶不起的阿斗!”
“咱们下次见了梁二爷,是不是就要改称一声小公爷了?”
“那是自然,小公爷乃实至名归呀!”
梁屿川听着这些话,双拳紧握,目眦欲裂。
小公爷,本该是属于他的荣耀!
若不是宋挽初惊艳出现,他那个不染红尘的二弟,应该在道观里修仙问道!
“掉头,去长公主府。”
车夫愣了一下,“大爷,夜深了,咱们这个时候去长公主府,会不会太冒昧了?”
长公主毕竟是个女人。
梁屿川冷笑,“长公主男宠众多,夜夜笙歌,通宵达旦,多我一个宾客,又算得了什么?”
……
正宴的前一天,老太太恩准宋挽初回娘家。
“你就在娘家住一晚,明早让舟儿把你接回来,过门,拜堂,洞房。”
老太太亲自送她到大门口,指了指一整车的礼物,“这些东西虽不值什么,也算是国公府的心意,你拿回去,就当是我国公府给你家赔罪。
如果你舅母和哥哥愿意来参加喜宴,那就更圆满了。”
老太太知道,挽初的娘家人对梁屿舟怨气颇大。
捧在手心娇养了十六年的姑娘,送到国公府,看了舟儿三年的脸色。
老太太替自己孙儿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