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爷孔武有力,虽然只用了三成力,也不是文弱的梁屿川能招架得住的。
他被打得身子剧烈摇晃,眼前金星乱转,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此时的老公爷,在他眼中仿佛威严狠厉的阎王爷!
“父亲!
您千万不要相信韩诚的话,他那种阴险狡诈的小人,为达目的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梁屿川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抱住老公爷的大腿,急切又惶恐地仰望高大的父亲。
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最能让老公爷心软,他有着和母亲七分相似的容貌,再加上情真意切的辩解,和哀哀可怜的眼神,父亲一定会相信他。
这一招,他屡试不爽。
老公爷的脸上像是蒙着厚厚的冰雪,抬脚把他踹了出去,毫不怜惜。
“你才是那个为达目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卑鄙小人!”
这一脚他踹得狠,梁屿川吐了一口血,老公爷痛心疾首地看着他,悲愤交加。
“我真没想到,我偏爱了大半辈子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世子之位,在你亲生父亲的背后捅刀!
挽初恨死了国公府,你二弟为了她出家,咱们这个家散了,成了人尽皆知的笑话,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梁屿川,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毁掉所有人?”
他昨晚一夜没睡,思考舟儿的那番话。
他最先怀疑的是长公主,但长公主老谋深算,在没有任何前提条件的情况下,告发当年之事,她任何好处都得不到。
排除了所有人,只剩下那个他绝对不愿意怀疑,却最有嫌疑的儿子。
韩诚的话,将他的猜想完全证实。
他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他对梁屿川寄予厚望,明知他事事不及舟儿,还明目张胆地偏爱了二十几年。
到头来,竟养出了一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
老公爷心如刀绞,懊悔羞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梁屿川狼狈地爬起来,咳着血,匍匐在老公爷脚下,“父亲,儿子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一时冲动犯下发错,儿子知错了,儿子只想当上世子,能给母亲一份哀荣,让她泉下有知,多几分欣慰……”
父亲最爱的就是母亲,他一提到母亲,父亲必定要心软。
“我不是你父亲,我没有你这样鲜廉寡耻的儿子!”
老公爷眼睛里没有半分怜惜,冷酷的眼神,带着锐利的锋芒,“你这么喜欢当长公主的狗,去给她看门好了!”
他愤怒地一甩袖子,跨进了大门,梁屿川想追上去,他吩咐小厮关门。
梁屿川被拦在了大门外。
他跌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恐惧阵阵袭来,像是跌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抬头,“锦国公府”
的牌匾映着正午的太阳,华丽耀眼。
明明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成为国公府未来的主人,韩诚突然复活,打碎了他所有的美梦。
现在他不仅再没有机会成为世子,甚至,连国公府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梁屿舟,你都出家了,还不肯放过我吗?
……
入夜,长公主和几个年轻的男宠厮混在一起。
寝殿里不堪入目。
突然,探子匆匆来报,面带慌张,“不好了,殿下,俞敬年被大理寺抓了,太子要亲自审问!”
长公主大骇,一骨碌爬起来,收起靡靡之态。
“大胆,大理寺凭什么抓本宫的人?他们可有凭据?”
俞敬年回京后,一直十分低调,不可能被抓住小尾巴。
探子惊惶不定,“听说,是因为三年前,老公爷粮草被掺入沙石之事!”
长公主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太子为人一向谨慎,若不是抓住了绝对可靠的把柄,他断然不会翻三年前的旧账!
俞敬年掌握着她太多的秘密,还有两人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
长公主心烦意乱,赶走了所有男宠,一夜无眠。
翌日清早,她匆匆赶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