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住嘴唇，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司正轩看在眼里，也是心痛不已。

“阿薇，别哭了……”

司正轩微微抬手，却是不敢靠近半步，“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也甘之如饴。”

蓝薇泪眼婆娑，看着司正轩，“可是，我不要你这样避着我，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我而去……”

他感染了瘟疫，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她一定要陪着他，哪怕死……

她可以接受他不爱她，可以接受他永远不给自己回应，但是无法接受他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

“正轩，你可以死，但必须带着我一起。”

蓝薇哑了声音，极力控制自己情绪。

“你这又是何苦？”

“我爱你。”

蓝薇终于说出隐藏在她心底十几年的话，“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他们都不年轻了，十几年的等待，让她逐渐心如止水。

她并非一定要嫁给他，只要看着他，能在他身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他们刚刚见面那会儿，当她知道他妻子已经去世五年，而他为了一对儿女，哪怕上京城为他说媒的人几乎踏破司徒府门槛，他也一直没有再娶，她便决定留在他身边。

随着她对他的了解，随着她看到他以一己之力对抗辛家姐弟，看到他为拯救大宣费尽心机，她感受到他身上沉甸甸的那份责任。

他是国之栋梁，是大宣的股肱大臣，他肩负着拯救朝堂，保护家国的重任，而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只想照顾他。

司正轩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蓝薇的心意他一直明白。

一个女人不计回报，跟着他十余年，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只是，如今他感染了瘟疫，实在不想牵累她。

蓝薇抹了抹眼泪：“我知道，你为了清山和言儿，从未想过再成婚，我也不需要名分，正轩，我只想待在你身边，看着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

“你怎么这么傻？”

司正轩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受得厉害。

“因为你值得。”

蓝薇嘴唇轻启，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他们第一次见面，他英武霸气，以一敌多，从山贼手中救下她。

那时，她还只是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少女，为他的气质所着迷，如今，她都已经是个老姑娘了。

可她的心，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如果他有自己的所爱，她会放手，会离开，可他所爱已经不在了……

蓝薇泪光闪烁：“正轩，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拥抱吗？我只想要一个拥抱。”

“我感染了瘟疫。”

司正轩嗓音沙哑。

“你同意了？”

“等我疫病好了……”

司正轩话未说完，只见蓝薇一个闪身冲了过来，一把将司正轩抱住。

她速度快如魅影，司正轩都没来得及将她推开，她力道大得惊人，司正轩都没能挣脱开。

司正轩知道她这些年来，一直勤于练武，进步不小，可没想到，她已是武艺高绝。

“你真是个傻瓜。”

司正轩终于抬手，揽住了蓝薇肩膀。

两人拥抱在一起，许久没有分开。

蓝薇泪如雨下，打湿了司正轩胸膛衣服，她轻轻捶打着司正轩肩膀：“真是一见大人误终身，好在，司徒大人冷硬的心终于软了一次。”

“你戴上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