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全这几日沉潜旁观,见沙克礼发了疯似的上蹿下跳、左拉右拽,一心要给黎天成“做套子”“扣帽子”“打棍子”,但似乎都没有拿出可以击中黎天成要害的撒手锏。
正替沙克礼担忧之际,沙克礼却欣喜若狂地登门相告。赵信全讶然而问:“沙秘书,看起来你今天气色不错啊!像是捡到了多大的一个宝贝。你有什么喜事告诉我吗?”
沙克礼兴奋地抓着手中的药瓶子:“你猜。”
赵信全神色一动:“马望龙终于答应和你一起对付黎天成了?”
“那个死脑筋,不识时务也不识抬举,莫去说他。”
“省党部行文要把黎天成强行调离忠县?”
沙克礼摇头道:“也不是。黎天成毕竟是中央组织部出身,省党部一时还调不动他。”
赵信全把手一摊:“赵某实在是猜不出来。”
沙克礼脸上笑意盈然,从贴身衣袋里取出一个密封的信封,凑在赵信全的耳畔道:“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信上举报黎天成这个小鬼头和‘钱生江’商号的老板钱百文内外勾结、滥发配额、权钱交易、倒卖官盐,事例举得一清二楚,证据找得扎实有力!黎天成这一次总算是栽在我沙某人手里了!”
赵信全一听,不由得沉吟了起来:“沙秘书,你准备如何利用这封举报信做文章?”
“我就学当初黎天成用举报信对付田广培的手段,给他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沙克礼双眉一挑。
赵信全仍是高兴不起来:“沙秘书,黎天成倒也罢了,可是钱百文的来头你到底清楚吗?”
“他背后的靠山不就是朱家骅吗?我晓得啊!”沙克礼一脸的不在乎。
“你既然知道钱百文的后台是国民党的第三号实权人物朱家骅,你触动他不会有什么后患吗?”赵信全在心底暗暗抽了一口冷气。
“我用这封匿名举报信,就是要来个一箭双雕,表面上明攻黎天成,实则暗斗朱家骅。”沙克礼讲得白沫飞溅,“朱家骅现在太猖狂了,和汪总裁关系很僵,擅自扩大中执委秘书长的权力,企图架空汪总裁。汪总裁正愁没有什么‘利器’去反击朱家骅……依我看,有了这封举报信,汪总裁就可以先发制人、占据主动地位。”
赵信全眉宇间还是忧色密布:“据赵某所知,朱家骅背后站着戴传贤、张静江等党国大佬,汪总裁只怕也不好轻易去招惹他吧?”
沙克礼将那密信“啪”地往桌几上一拍,目光朝赵信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