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会议室,四个人又归了座——加诺、贝尔顿、山姆·沃德和克里奥恩。他们现在操着同样的语言,可以相互理解了,但他们的思维程序却大有径庭。而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遗传,环境,习俗,一生所受的教育,缓慢进化的影响,都是无法在瞬间改变的,即便是希斯潘神奇的科学也罢。
加诺彬彬有礼,稍稍有些屈尊俯就之意。他先是耐心地听了希腊人的叙述,然后又听了美国人的补充。对于他来说,他们是古老时代原始的野蛮人,因此有趣。但是比起奥尔加克和技师们来,却完全是卑贱的。但贝尔顿默默无声,如饥似渴地倾听着他们各自描述早期文明的情景:全盛时期的希腊,亚历山大进军亚细亚,以及那个古代城邦国家的文学和戏剧。克里奥恩所表示出来的幼稚的科学概念确实使他也哑然失笑,但是希腊领学家们的思想使他不胜惊叹!
对于山姆关于二十世纪世界的描述,加诺以一种怀疑的态度倾听着,并带着某种挑剔的厌恶。至于那个时代特有的荣耀——科学的进步,可他不屑地嗤之为仅仅是朝向未来的蹒跚迈步而已。但是关于战争、贪婪和人类的争端,关于挥霍和难以置信的徒劳无功,伐尽的森林和枯竭了的矿产资源;关于世界大战和国际联盟;关于集中营和西班牙人的疯狂,所有这些故事,使得他不以为然地连连撇嘴。
“怪不得,”他缓缓地说,“整个世界在你的时代之后不久便灭亡了。你的二十世纪代表了一种倒退,是从克里奥恩的比较高贵时代的倒退,是无用的野蛮状态的复萌。”
听到这些,山姆不由地怒发倒立。维也不乐意听人非难自己的世纪,同时却赞颂另一个世纪,尤其当这话出自第三时代的一个成员口中。“也许,”他怒气冲冲地说,“我的叙述比克里奥恩稍许诚实一些。比如,他缄口不谈他的时代存在的奴隶制度,而他的文明也就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
“我并不认为这有任何不对之处。”克里奥恩庄重地宣称道,“让那些头脑迟钝,腰背强健的人来提供给那些能产生伟大思想和智慧的人以悠闲和安逸,这是完全正确的。难道这个希斯潘没有类似的奴隶——技师们和工人们——来创造加诺和贝尔顿这样奥尔加克的花朵吗?”
加诺丝毫没有松弛一下面部的肌肉。但贝尔顿扬头大笑道:“希斯潘的上百个层区啊!甚至在那么早时代的希腊人就已经学会了献媚之术了。你并不完全正确,我的朋友克里奥恩,这些不是奴隶,这只是些固定的社会阶层,每一层都有自己牢固有序的职责。没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