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花了很长时间才恢复正常秩序。法官不得不用尽力气敲他的小木槌,威胁说要把听众都赶出法庭。但是,当艾丽逊和罗德里克的目光不期而遇时,罗德里克却咧开嘴笑了笑,慢慢地摇着头。罗德里克至少是两个人,一个是急性子,脾气暴躁,喜怒无常,感情用事;另一个(尽管有时很难令人相信)则是个心理学家,有分析、权衡、区别事物并断定其含义的能力。
她知道他对她摇头是什么意思。她提出的论点纯粹是虚伪的,只能糊弄一时。她知道自己是机器人,也知道机器人是生不出孩子的,其他都是不切实际的。
“现在我们已经明确了本案的案情和事实,”法官说道,大声嚷嚷和“乒乒乓乓”地敲小木槌累得他喘不过气来,“艾丽逊·李夫康承认她隐瞒了自己是机器人。事实上她完全有权利这么做——”他朝下面己经站起来的罗德里克皱皱眉头,问道,“你想说什么?”
这时,罗德里克又变成心理学家了。“法官,你刚才提到‘机器人’这个词儿。难道你忘了我们谁也不了解机器人是怎么回事吗?我记得你刚才说过:‘我们没有听说过机器人’。”
格立厄法官显然比较喜欢另外那个罗德里克,因为必要时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把他压下去。“一点儿不错,”他冷淡地回答,“你打算自告奋勇来给我们讲讲吗?”
“我打算让别人给你们讲讲。”罗德里克说道。
盖勒大夫走上了证人席。罗德里克面对着他,显得镇定而干练。听众大多数是妇女。他懂得怎样充分显示自己的本事,事实上也做到了这一点。盖勒大夫银发斑斑,仪态庄严,犹如一尊塑像那样冷若冰霜。
“大夫,您是谁?”罗德里克冷静地问道。
“我是埃佛顿托儿所所长,全州的机器人都是在我们那里制造的。”
“您对机器人懂得很多啰?”
“是的。”
“顺便提一句,也许有人想知道您是天然人还是机器人,您是否可以告诉我们?”
“可以。我是机器人。”
“噢,那么您或许可以告诉我们,机器人是怎么一回事?最早的机器人是在什么时候造出来的?为什么要造?”
“机器人就是人,跟天然人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他们不是人生出来的,而是人造出来的。我想,你们大概不需要我告诉你们制造机器人的全部细节吧。从根本上讲,先得有几个活细胞,这总是必不可少的,而后逐渐形成完整的躯体。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