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这天,吃过早餐后,博延便开车送她过去崇礼。
每次都一样,只要博延他们没紧急需要处理的大事,他们都会亲自将博慕迟送回训练队。
崇礼比北城更冷一些,自驾开车三四个小时的车程。
博慕迟和迟应上车斗了两句嘴便开始睡觉,睡到目的地,两人才悠悠转醒。
跟迟绿腻歪了会,博慕迟往训练基地里指了指,“爸妈那我进去了。”
博延拍了拍她脑袋,“去吧,三月份我跟你妈会去内蒙古看你比赛。”
她的现场,博延和迟绿也是能去就会去,努力不错过的。
博慕迟弯唇一笑,轮流抱了抱他们,“好,我努力,你们也注意身体,记得想我。”
迟绿捏了捏她脸,“训练适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家的兜兜只要健康快乐就行,其他的不是那么重要。”
“嗯嗯。”博慕迟知道。
最后,她看了看旁边没说话的迟应,“好好学习。”
迟应:“……哦。”
他闷闷看着博慕迟,小声问:“我三月份能去看你比赛吗?”
博慕迟微微一笑,“你月考到班级前十,爸妈可能会同意。”
迟应:“……”
这不是为难他吗?他哪有本事一下子从班级倒数到前十。
跟迟绿他们腻歪完,博慕迟进了训练基地。
虽然很不舍得,但她很清楚现在对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刚进基地,博慕迟便跟单板滑雪训练队的队友许鸣碰上了。
她大大方方和他打招呼,看他穿着一身滑雪服,抱着雪板,她讶异道:“你提前来了?”
他们要集中在这边训练,但归队的时间是今天。
许鸣“嗯”了声,看她亮晶晶的一双眼,微微一顿,“昨天来的。”
他声线很低,比傅云珩的还低。
闻言,博慕迟幽幽叹了口气,玩笑说:“你这给我压力很大啊许师兄。”
许鸣比博慕迟大三岁,但进队时间只比她早一年。
和博慕迟不太一样,在进队前许鸣几乎没参加过什么滑雪比赛。他是教练在野外滑雪时发掘的苗子。
许鸣轻笑,“有吗?”
他敛眸看她,“你在家不是也一样在训练?”
“那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博慕迟如实。
许鸣失笑,看她狡黠灵动的眸子,温声说:“你是正常时间归队,差不了多少。”
博慕迟点头。
“待会去找教练报道?”
许鸣看她,“今天还去滑雪场吗?”
“去。”博慕迟直接道:“我下午再去。”
到中午了,博慕迟准备去宿舍放好行李,找岑青筠报个到然后去食堂吃饭。
休息一会就去滑雪场。
许鸣了然,“今天打算练什么?”
“先从我拿手的练。”博慕迟比较厉害的是平行大回转和U型场地。
而许鸣更擅长障碍追逐,他在障碍追逐这一项目上,就像是泥鳅钻进稻草田一样灵活迅猛。
许鸣笑笑,“那下午见。”
博慕迟一愣,跟着笑了笑说:“下午见。”
-
一回到训练基地,博慕迟的日常生活就变成了四点一线。
跟上学时差不多,在三个地方来回奔波。滑雪训练场,食堂,宿舍,健身房。
运动员专业要好,体能训练也不能落下。
偶尔,博慕迟也会跟队友们出门转转。
但崇礼这边除了滑雪外,她还真没发现什么好玩有意思的地方。
一晃眼的功夫,从冬末到了初春。
博慕迟他们的全国U型场地比赛定在内蒙古,时间是三月十五日。
参加这项比赛的运动员们,都提前几天到了内蒙古。
内蒙古好似还在冬天,昼夜温差极大。
博慕迟到的当天,就被寒冷刺骨的风吹着感冒了。
队医给她检查了一番,也没什么办法。他们运动员基本不允许吃感冒药,基本上所有的感冒药里都包含了□□,会对他们尿检有影响。没有兴奋剂含量的感冒药也有,但吃了会有疲乏困倦等副作用。
至于其他用药,容易让人昏昏欲睡,博慕迟也不愿意吃。
队医没辙,只能让她多喝热水,穿多点。
博慕迟欲哭无泪,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注意了,却没想换了地方还是会中招。
她体质就这样,很容易水土不服。
之前到国外比赛也一样,不是落地就开始发烧,就是隔一两天就开始不舒服。有好几次,她都是拖着病痛上的赛场。
知道她又感冒了,迟绿也不是很意外。
她让博慕迟先好好休息一晚,她问问傅言致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吃药就迅速好起来。
博慕迟:“肯定没有。”
要是有的话,她之前就不会带病上场了。
“之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迟绿反驳她,“说不定你傅叔叔发现了新的治疗感冒的方法呢?”
“……”
博慕迟一噎,知道她是关心则乱。
她“嗯”了声,没阻止她,“那妈妈你去问问吧,我先去洗个澡然后喝点热水睡觉了。”
她头有点痛,鼻子堵塞弄得她特别不舒服。
挂了电话,博慕迟进宿舍洗了个澡。
到内蒙古比赛这边的宿舍,是两人一间的。但因为博慕迟感冒了,教练担心病毒传染,临时给她调配了一间单人宿舍。
博慕迟没想到的是,洗完澡出来时手机里会有傅云珩的未接来电。
她怔了怔,很是意外。
博慕迟算了算,从初四那天清晨见过后,她再也没跟傅云珩碰面了。不说碰面,就连联系也没有。
偶尔听到看到和他有关的消息,不是在两家大群,就是迟绿他们给她打电话时会不经意提到一两句,次数不频繁,说得也不多。
她盯着他的未接来电片刻,正想给他回过去,他电话先打进来了。
博慕迟清了下嗓接听,“喂。”
傅云珩那边似乎是停顿了下,清冽的声音传来:“迟姨说你又感冒了?”
他没问她刚刚为什么不接电话。
听到“又”这个字,博慕迟想反驳,“这又不是我想的。”
她嘀咕。
听出她话语里的怨气,傅云珩不自觉地无奈一笑,也没避讳问的问题会让长大了的博慕迟尴尬,直接说:“流鼻涕吗?”
“?”
博慕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