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纳尔在她愣住之后再次露出那种温柔的微笑,他眼眸里的黑暗好像更浓重了。
应明月呼吸一滞,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什么,她才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就听到他用温柔的声音继续说:“算了,就算你不肯原谅我也没关系,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了。”
这大概就是不想再纠结那些道理了,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应明月唇角微抿,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失败的辩论感到悲伤,就看见他的脸凑近,瑟纳尔神父在她额角轻轻一吻,他恢复了往常的姿态,笑着询问她:“你不是想在房间外种上花卉吗?今天我就让花匠过来,你想挑选什么花都行。”
“我、我不是......”
应明月语气顿住,下意识想拒绝,但她话还只说了个开口,瑟纳尔神父拇指贴在她的唇瓣上。
带着他身上的温度,他的指腹堵住了她想要说出口的话,他声音很柔和,有种说不出的不可抗拒之感,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让她莫名其妙想到了深渊神。
“别让我现在就亲吻你,奥芙拉,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挽回你的拒绝。”
“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不是应明月发出的,而是在旁边偷听的塞西斯。
他表情奇异,有种又痛苦又奇怪的感觉,目光迅速在应明月和瑟纳尔身上掠过,他飞快起身,语调也很快:“那个、奥芙拉,我昨晚没睡好,想再回去睡一觉,你和瑟纳尔大人慢慢聊。”
“不准走!”
应明月迅速叫住了他。
她瞪了他一眼。
“塞西斯,你这个叛徒,我下次就和海神大人说让祂永远不要宽恕你好了。”
塞西斯依然带着愁苦的表情飞快瞥了眼瑟纳尔,才小声说:“我看瑟纳尔大人也不会伤害你,要不你干脆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算了,挺好的,大家会很放心的。”
奥芙拉不再挑事之后,神界的神明们都能安生一些。
而且在看到刚刚那一幕之后,塞西斯真的觉得自己围观不下去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让他看到,他对奥芙拉和某位大人物的感情史没有任何兴趣。
应明月隐晦地磨了磨牙,当着瑟纳尔的面有些话不太好,但她显然给塞西斯记上了一笔。
不过塞西斯依然没能离开,因为瑟纳尔在应明月磨牙后用冷淡的目光扫过他,轻描淡写说:“奥芙拉让你留下,你就留下来。”
哪怕塞西斯是在赞同他。
塞西斯唇角颤了颤,身体微僵,他再次坐下,用略带幽怨的目光和表情看着他们。
应明月根本没心思关注他,她在无奈中和瑟纳尔去花园里认真选了好几种花,准备让花匠移植到瑟纳尔房间的窗外,她一抬头就能看见的位置。
显然,这位神父大人也没准备和她分开住。
而且他一整天都陪着她,让应明月想逃跑都没找到机会,她甚至第一次发现瑟纳尔神父还有粘人的天分。
她有月亮神给予的引诱权柄,其实是有把握离开古堡的,但前提是瑟纳尔不在古堡中。
她的实力太弱,就算有神明权柄对他的影响也不大,就像当初的邪神,他一瞬间就会反应过来,按照瑟纳尔现在的情况看,一旦被他发现,事情也许会变得更糟。
应明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一边试图说服他一边寻找离开机会。
好在瑟纳尔也许还忌惮天空对她的神罚,除了有些时候动作亲密了点,这位黑化的神父并没有对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唯一不好的是某些时候太照顾了,让她感到很羞耻。
比如他总坚持喂她用餐。
这种感觉让应明月想到了当初还在天空教会时,这位神父大人坚持帮她洗衣服。
如果把她当孩子看也就算了,但瑟纳尔显然不是用看待孩子的目光看她,再结合他给她喂饭的举动,应明月就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一直到了晚上,再次躺上床准备睡觉的时候,应明月依然没能摆脱这种莫名羞耻感,而且瑟纳尔神父改变了他从前的做法,他像昨晚一样,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选择将她揽在怀里睡觉,似乎这样能让他感到安心。
应明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昨晚就没睡,再熬一晚上就坚持不住了,但躺在瑟纳尔神父怀里安然入睡也不是她能做到的。
她必须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闭着眼睛依偎在神父怀里许久,一直到她听见瑟纳尔的呼吸开始平稳。
神父大人也许是拥着她的原因,似乎睡得很安心,他对她没有任何防备。
应明月也不敢动。
以瑟纳尔圣阶的实力,只要她动一下他就会惊醒,他醒着她将没有任何机会。
应明月无声抿了抿唇,尝试着默念:“伟大的银辉之主,永恒的黑暗银月,您卑微的眷者祈求您的注视,祈求您将我接引入梦境之地......”
其实她可以直接向天空或者深渊祈祷,但那样的话,神明不过放过瑟纳尔。
哪怕瑟纳尔做了不是那么让她开心的事,但他从来没伤害过她,她也许有些微生气,但应明月觉得她做不到要亲眼看着他死去,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干脆向月亮祈祷,而且为了不惊动瑟纳尔,她在祈求里说的是希望月亮神直接将她拉入梦境之地。
月亮神是她的合作者里最理智、也最让她警惕的一位,但同时也是最方便、处理事情最好的人选,这位不在乎什么信仰之类的东西,只要能谈妥,其他东西对于祂来说都不重要。
不过无声祈祷不知道有没有用,她心里没底。
靠在瑟纳尔怀里,她双手合十,静默无声祈祷了好久,在逐渐涌来的困意中,应明月缓缓睡了过去。
再从迷迷糊糊中醒来,似乎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但应明月睁开眼的瞬间就知道她的祈祷奏效了,这里不是普通梦境,而是空寂、虚无的梦境之地。
从虚空中起身,她也懒得探索,直接说:“我主,每次都要我寻找您,有意思吗?”
明明知道这里是梦境之地,每次还都要弄这一下,直接出现在她眼前不行吗?
应明月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举动烦得很。
很快虚无的空间里传来一声轻笑。
带着银辉的神明从月光里走了出来。
“我可不敢让你信仰,我的孩子,你又有了麻烦?”
奥芙拉没事从来不向祂祈祷,实在是个现实得不得了的眷者。
而应明月确实为难,她没有隐瞒,直接把瑟纳尔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但只说瑟纳尔是被黑暗力量侵袭,没有说出他和深渊有关系这件事。
月亮神静静听着,甚至在虚空中幻化出了一座虚幻神座坐下,看得应明月眼皮子微跳。
她也想坐着,但她没这个虚空幻物的本事。
月亮神也许看出了她的想法,祂笑着给她幻化出一个小凳子,就在祂的神座边上。
应明月瞥了眼那张很小的凳子,又看了眼祂宽大的神座,她十分有气节地站着。
她才不想坐在月亮神旁边,而且那么矮。
月亮神也不在乎这个小眷者偶尔的脾气,他笑着听她说完,然后又饶有兴趣的开口:“所以你想怎么做?我虽然是神明,但并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
“我知道。”
应明月随口回了他一声,才继续说:“您看要不这样,您明天模拟一下天空之力,在我赏花的时候直接把我带走,离开就行,至于瑟纳尔的事情以后可以慢慢解决,对了,您记得带塞西斯一起走。”
月亮神目光深沉看了她一眼,笑得更深了些。
“奥芙拉,你知道得罪天空有什么后果吗?”
奥芙拉每次找祂总是有事要麻烦祂,她这样清醒的眷者祂再也没有见到过第二个。
“这怎么能叫得罪吗?”
应明月面不改色,“天空又不会知道您模拟了祂的力量,您放心,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也许挑拨太阳神去教训战神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小事?”
月亮神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