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从台阶下溜走。
然,然后于晚捂住嘴,看着张开嘴巴,已然僵硬,完全没有反应的唐年年。
“是,是那首歌啦!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那首!”于晚高声唱起来,大声喊道,“我说的歌里嘛!擦掉一切陪你睡那句!”
“这歌叫香水有毒!”
“小碗。”唐年年目光木然,喃喃叫她。
“诶……”于晚小心翼翼地瞧着她。
“请你,合上你的嘴巴。”她轻声道,“不是香水有毒,是小碗有毒。”
“嘤。”
于晚抱着箱子,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里。
唐年年比她更想消失,如果她知道今天会发生这种事,她宁愿选择回到一天前,回到陆满心身旁,让她随便欺负也无所谓。
好在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她们来得早,宿舍楼前学生寥寥无几,在最初惊诧,又听到于晚的找补后,耸耸肩,拎着箱子爬楼。
高三嘛,疯几个很正常。
有人悄悄地想,毕竟再过一个小时,月考成绩就要下来了!
等唐年年帮于晚把行李放回宿舍,存车子的路上,唐年年想忘记刚刚的事情,她转移话题,问于晚,“你数学考了多少?”
于晚一把捂住心脏,悲愤欲绝,“是因为我说错话,所以你要这么伤害我!”
唐年年不为所动,看着她的反应,“又没及格?”
“可恶!为什么要用又!”
唐年年眯起眼,强调,“还有一个月期末考试,还有一个半学期高考,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呜呜呜我知道嘛!”于晚脸色忧郁,烦躁道,“数学学不会,就是不会嘛!究竟是谁发明的数学,太可恶了!”
她叽里咕噜嘟囔,半晌后说道:“不过比起陆女神,我还是很好的嘛!”
她想起陆满心全科五十九分的成绩,沾沾自喜。
“哦?”唐年年眨了下眼睛,突然对着于晚笑了下。
“怎么啦?”于晚不明所以,瞪着圆圆的眼睛疑惑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唐年年垂下眼,轻笑。
就让她现在这么想着吧,满心的数学,才不会不及格,等一个月后……
于晚惊恐地看着唐年年,怔怔道:“完了,都是我的错,我刚刚吓到糖糖了,把她吓傻了呜呜呜,我滴糖!”
她捂着脸假哭。
两人走到拐角处,推着车子的唐年年脸色一变,抬手喊道:“小碗!”
“啊?”
于晚撞上一名男生,那男生尖叫一声,倒在地上,手里的杯子飞出去,落在地上,只听“砰”一声巨响,玻璃水杯摔得七零八碎,一地残渣。
“我的水杯!”男生爬起来,看着杯子喊道,“这可是炎哥送我的杯子,一个一万多块钱!你们竟然撞我,故意的是不是!赔我杯子!赔我一万块钱!”
男生气势汹汹的对着唐年年于晚大喊。
“一万块钱?”于晚呆呆地看着他,害怕的后退一步,抓住唐年年的手臂,眼睛红起来,不知所措。
男生看着她吓傻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得意,插抱着手臂喊道:“你们这些穷逼,知不知道这个杯子的价值!现在立马赔我一个原样的!或者给我一万块钱!”
唐年年看着他不依不饶的样子,按住于晚颤抖的手,轻声道:“你说这个水杯一万块,有证据吗?”
男生好像就等着她这一问,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展开递到唐年年面前,指着上面的字问:“看到没!一万块!”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明明只是轻轻撞到他,男生夸张地倒地姿势,熟练从兜里掏□□的样子,唐年年明白过来,他有备而来。
她面无表情看着男生。
“哼,看你们俩的样子,也不像能赔得起的样子,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我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如何?”男生抱起手臂,得意地看着唐年年。
于晚擦掉眼泪,红着眼说,“是我撞到的你,一人做事一人当!跟她没关系!”
当然跟她有关系,戴宁眼睛一转,瞥了眼于晚。
“没事,你先说你要我们做什么。”唐年年轻声道。
上钩了。
戴宁心里得意大笑,面色跟着带出笑容,“这件事很简单,明天晚上,是十班班长邵和的生日,到时候,只要你们俩出现在他生日晚会,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如何?”
他嘴上说着你们俩,眼睛却看向唐年年。
“就是去参加生日晚会?”心大的于晚也感觉不对劲。
“对,放心,到时候十班的学生都在,在场的都是A省豪门家的孩子,不至于欺负你们两个穷逼。”戴宁说完,不屑地看着她们俩,“要么去晚会,要么立马赔我一万块。”
“糖糖……”于晚怯生生地看着唐年年。
“去,可以。”唐年年看向他手里的□□,“你把这张□□给我,我去。”
戴宁疑惑地看了眼□□,“你要它干嘛?”
“我怕你以后威胁我们。”唐年年垂下眼睫,轻声道。
“切,可笑。”戴宁面露讥讽,但是想到如果唐年年按照他的计划到场,这□□给她又何妨。
不过是张没用的纸。
“行,拿去拿去。”他随手把□□团成团,抛给她们,随后又拿出一张写着地址的卡片,放在唐年年的车筐中。
“记住,明天晚上,要是明天看不到你们俩个——”他眯起眼,举起手,拇指在脖子下比划灭口的手势,随即冷笑,转身哼着歌离开。
等他一走,于晚呜呜哭起来,“糖糖,我们真要去吗?”
唐年年点点头,轻声道:“没事的,放心。我守在这,你去教室拿扫帚,把地上的玻璃扫起来,记得再找个结实的袋子,一起装好。”
“还有,你手机带了吗?先把地上的照片拍下来。”
“啊?糖糖,你要留着这些碎玻璃吗?”于晚擦掉眼泪,疑惑地问。
“当然要呀。”唐年年温声道,漆黑的眼仿佛冬夜深沉的夜幕,“毕竟一万块钱的杯子,不留个纪念,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