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我也是探花出身,手把手教的还过不了,说出去多么脸。”
沈好文被他一骂,立马抬头挺胸道:“姑父放心,咱们不会给您丢脸的。”
秦贞笑道:“行了,快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也得走了。”
卫大人与老徐前几天就出发了。
就数他了磨叽。
秦贞第二走的时候,天还不亮。
阮氏早早给他备好了早餐。
望着大口吃饭的秦贞,阮氏一时感慨万千。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当时又胖又笨重的少年,如今已然成了正五品的朝廷命官。
大概是因为年纪上来了,这两年秦贞不自觉的便留了小胡子。
饶是被沈君月吐槽过几次。
秦贞也没给刮掉。
在他的小伙伴当中,不管是小马还是周良辰,胡子都老长了。
就数他为了显年轻,每天刮得干干净净。
好在上次带沈好文他们几个孩子出门跑马时,被几个年轻的小姑娘送花了。
回来之后,沈君月就没废话,直接把人给揍了一顿。
秦贞也觉得,再不留胡子,以后还有人投怀送抱,就不是揍一顿这么简单了。
吃完早饭,秦贞给阮氏留了五百两的银票。
阮氏道:“我在家里又不缺钱。”
秦贞道:“您拿着我安心些。”
这几年沈君月的生意起来了,已经不需要他的钱了,秦贞就自己留着。
不知不觉手里就存了一万来两。
昨日给沈好文和沈喜文每人五百两,今日又给阮氏五百,算算还有一万多点。
不料他一转身,就瞧见小锅瞪着大眼望着他。
“爹,您怎么这么偏心?”
都给了就独独他没。
秦贞道:“你小小年纪要钱做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年纪与钱的多少不能划等号,再说了,您谁都给了,唯独没给我,这不叫偏心叫什么?”
“我就是不花钱,您也得给呀,这是心意问题。”
秦贞说不过他,索性给了他五十两。
结果,小锅还没拿到手,沈君月直接给收走了。
小锅:“……”
沈君月道:“我先替你保存着,你这段时间想买什么东西,只管与我说,我绝不抠扣你的。”
秦贞也是一幅爱莫能助的表情,不是他不给,是他给再多也到不了你手里。
小锅叹息,“我就知道,我爹做不了老婆的主。”
秦贞笑着揉了下他的头,“知道就好,你好好学习,我回来考你。”
小锅由小勇陪着把秦贞送出了城。
到了此刻,秦贞是更舍不得了。
抱了抱孩子,又抱了抱沈君月。
差点再抱抱小勇,小勇退得远远的,“大人,一路顺风。”
秦贞:“帮我照顾好小七啊!”
秦贞仔细算过了。
他这一趟,起码得十月中旬才能回京。
一去就是一百多天。
先前一直觉得,他和沈君月也就是搭伙过日子的好搭档。
饶是后来有了小锅,他总感觉那是糊里涂之下来的孩子。
其实算不得什么。
可最后要走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这种舍不得,并不是不想离开家。
不想离开孩子,舍不得他娘。
反而是想把大爷一并带走。
这种感觉这两天特别的强烈。
这一路上秦贞闲得无聊,索性拿了纸笔开始画画册。
这次他打算画自己与沈君月。
情不起所起,一往情深。
题字写完,秦贞被自己肉麻到了,捂脸!
而后继续画。
从西都到东都,整整走了三十五天。
秦贞每日画个十来页,到了目的地,竟然画了五百页了,整整四册子。
到达东都时,刘学政现在已经是本地的巡抚。
和宋贤,江远白一道来接的秦贞。
几年不见,秦贞发现宋贤都留了胡子,而且与小马一样,看起来沉稳了许多。
同样也老了不少。
刘抚台倒是与先前没什么变化。
就是胖了那么一丢丢,因为宋贤这几年又升职了,刘抚台索性把他弄到了自己身边。
刘抚台瞧着宋义喜欢,便收了宋义为徒。
晚上接风宴时,还笑着告诉秦贞,“我这个徒弟靠谱。”
秦贞接过江元白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我这个徒弟也靠谱的。”
江元白在东都这边又前前后后立了不少的功,升职速度就跟坐了火箭一样。
已经是三品的总兵了。
相对于秦贞这位先生的五品,简直是实力碾压。
不过孩子对他依如即往的好,每次有什么节日,都让家里人给送东西,年节还会亲自从东都这边挑好了差人送达去。
就连去了北城的张公子和孙公子都时不时给他送点东西。
秦贞着实感觉自己的人缘相当可以。
秦贞与大家叙完旧,立马就进了贡院。
在路上他也考虑过题目的问题,进入贡院之后,便把自己想到的题目给写了下来,再与学政和几位考官一并研究。
最后拍板定案。
自打进了贡院,秦贞这一行人只能等考试结束才能出去了。
好在宋贤也跟着他一道进来了。
两人趁着没事的时候,坐在旁边聊聊彼此的情况。
由宋贤陪着,再加上进来时,他手里还带了几本书,偶尔翻翻,写写画画,待考试成绩出来之后。
在里头困了一个来月的众人总算是被放了出来。
而秦贞趁着这段时间,把自己和沈君月的故事,也画了好几册了,果然每天闲得只剩下记忆了。
秦贞道:“师兄,不管说什么,你得请我吃个火锅。”
在里头他快憋死了。
谁说秋闱是最难的,明明考官才是最不容易的。
学生也只需要在里头待九天。
考完了就放出去了,可考官们却不一样啊。
提前进考出题、确定,再进行印制,在这期间以免泄题,大家都不能出去的。
考完之后就是评卷时间,直到榜单张贴出去了,他们才能离开。
秦贞在出去的前一天晚上,就与宋贤说好了,要吃火锅。
要吃烤鱼,还要吃麻辣香锅。
最好再煮上一锅的果茶……
要是有奶茶那就更好了。
宋贤把他要吃的东西都一一记下来,交待人去办了。
秦贞先去美美的泡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来时手一抖把留了很久的胡子给刮得干干净净。
总感觉在里头洗不好,他的皮肤都变糙了,索性擦了些面霜。
把头发给打理的清清爽爽,穿了自认为很沉稳的衣裳。
如此收拾好,带着小山子开开心心地去了宋家。
进门时刚好与马晓慧打了个正面。
马晓慧笑着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师弟这样看起来与几年前可是一般无二。”
甚至比起几年前还多了份儒雅和从容。
站在她旁的几个女眷眼睛都亮了。
秦贞笑道:“师嫂客气了。”
与马晓慧聊了两句,便由人带着去了宋贤那儿。
宋贤速度比他快多了。
收拾好,还去刘大人那儿晃了一圈。
在家里等了半个时辰,秦贞才姗姗而来。
宋贤望着打得花枝招展,跟二十左右的少年似的,宋贤忍不撇撇嘴,“你能不能矜持点?”
搞得跟他站在一起,好像差了个辈份似的。
他这几年明明很注意了,结果心宽体胖一发不可收拾,饶是每天坚持运动,也只能保持体型瘦不下来。
秦贞立马顺杆往上爬,喊了一声:“二大爷好!”
宋贤抬脚踹他,“一边去,别气我。”
秦贞嘿嘿笑道:“菜好了没?”
在贡院虽说也能点菜,可说真的,味道怎么都感觉不对劲。
宋贤让人把饭摆了上来。
两人拿着筷子刚吃了几口,就见马晓慧笑盈盈地回来了。
宋贤还没开口,就听马晓慧道:“秦师弟,你知道刚才的王夫人问我什么?”
秦贞就知道刚才她送了几个女眷出门。
至于哪个是王夫人,他根本就没印象。
马晓慧也没卖关子。
王大人与宋贤的职位差不多,都在刘抚台手下。
马晓慧经常与这些女眷们聊天,看戏什么的。
宋母今日被刘夫人邀去听戏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马晓慧这边倒是有王夫人带着自家的侄女和外甥女,还有弟媳妇来坐客。
她弟弟一家做生意的。
宋贤的生意又做的那么大,自然得来拜拜码头。
结果到门口碰上了秦贞。
好家伙,两个小姑娘一齐看上眼了。
王夫人与弟媳妇两人也觉得不错,更何况这是宋贤的师弟呀。
看起来二十岁的样子,那周身的气度,让人一瞧就心生欢喜,尤其是招中老年妇女的喜欢。
王夫人当时就问马晓慧,这个秦公子可成亲了?
马晓慧一听这话,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打趣道:“您可是想让他做你们王家的女婿?”
王夫人笑道:“那也得看有没有这个缘份,若有时间,给咱们牵牵线。”
马晓慧说到这儿,笑得直拍桌子。
上上下下打量了秦贞好一会儿,“要是让小月姐知道了,可怎么是好……”
秦贞想起上次被打的事,忙道:“这事可千万别告诉她。”
大意了,早知道就该穿个寿字纹的长衫。
宋贤深有同感,“你以后把脸擦黑点,不然太招眼了。”
秦贞:“……”
师兄你这是嫉妒我年轻美貌。
虽说这个小插曲蛮能证明秦贞还年轻的。
不过想想自家还有一个凶残的大爷,便将这份小窍喜给收了起来。
秦贞点得菜多,饶是与宋贤边吃边聊,一桌的菜也吃不了多少。
到头来还撑得直打嗝。
两人到外头遛弯时,秦贞道:“师兄,你打算一直在东都吗?”
他在这边也待了快两任了。
宋贤道:“明年看能在京都谋个职位不,我总不能一直让晓慧与家人分开。”
而且他爹都不在了,他与他娘对于这边其实除了他爹之外,没有任何感情,能在东都待这么久,宋贤确实也想回去了。
他们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马晓慧当时来的时候,宋义才一岁,如今孩子都快六岁了。
所以,宋贤的意思,让秦贞到京都帮他问问叶大人。
秦贞道:“没问题,我就等着师兄回去,与我一道踢球呢!”
到时候,他们踢球,宋义和小锅也一道玩,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