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纸巾摊开,往头上一盖。
谭尽“刷刷刷”地擦了几下。
这几下,显然无法补救他的狼狈。
他头发湿漉漉,眼神也湿漉漉。
自打靠近石化厂,林诗兰莫名地感到不适,一直精神紧绷。刚刚笑过之后,她心里才好受了许多。
这会儿谭尽站得近了。
同撑一把伞,他们反而有些拘谨,没再说话。
雨水打在伞面,对面草丛的叶子被雨水浸得愈发油绿。
周六且天气不好,过了上班的点,石化厂周围许久不见有人路过。
他悄悄侧目,眼角余光瞥向她。
天边传来闷闷的几声雷响,林诗兰轻轻地咽了口水。
谭尽渐渐发觉她的异样。
似乎是被冷的,她手臂浮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他问:“你不舒服吗?”
她没瞒他:“有点。雨不下大,还没事,现在……”
话没说完,远远的地方又响起雷声。
林诗兰缩了缩脖子:“你听,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他和她一起竖起耳朵听。除了风雨声以及偶尔的雷声,谭尽没有听到别的奇怪的声音。
他四下张望,别说附近没人了,整条街只有他们两个。
雨水溅到鞋上,晕出一块湿渍。这画面让她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林诗兰心里不踏实,右手伸向左手的手腕,那儿的手串没了。
怅然若失的心情令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林诗兰,我想喝奶茶。”
身边的人没头没尾地窜出来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她不在状况内,他又一次出声,将她完全从胡思乱想中拽回来。
“昨天欠我配眼镜的钱,你不是要还吗。今天,你来请我喝奶茶。”
“哦,奶茶,”林诗兰动作迟缓地点点头:“什么时候喝?”
谭尽表情拽得跟个大爷似的。
“现在要喝,给我买两杯吧,珍珠奶茶。”
她拉开挎包的拉链,拿钱还他。
“你去买,”他不接钱,将手中的伞给她:“我懒得动,顺便站在这儿望风,等小狗。”
林诗兰只好去了,谁让她欠他钱呢。
平时没关注过,不知道哪儿有卖奶茶的,她路过报亭、杂货铺,人家只有罐装的奶茶,没有珍珠奶茶。林诗兰饶了很远的路,在雨里找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