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晓得沈羡之这边和姐妹们都讨论了什么,天亮后大家相互拜年。而她作为一府王妃,必然是最忙的,而且还有日月神教那边也少不了她。
所以白天也没得空睡,一直到了晚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只见丁香一脸紧张地守在门口,见了她一把给拉过来,行为有些鬼鬼祟祟的,“二小姐,四小姐交代有东西给您。”
沈羡之已经完全将昨晚约好今天白天一起看小黄书的事情给忘记了,听到她的话不以为然道:“什么东西需要这样神神秘秘的,直接放在桌上不就好了。”
丁香原先看着崖香送来,还以为是账本,只是为何拿个绢子包着,甚是好奇,就打开来瞧了一眼,这可了不得,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当场就给吓蒙了,连忙给包起来塞进怀里,但是总觉得还是被人给看到了这一幕。
这一个晚上她都心惊胆颤的,总觉得大家都知道她身上藏了这么一本画本子。
如今终于见到主子了,连忙将书塞给沈羡之,红着脸垂头说道:“二小姐自己瞧吧。”
她这话也没说错,这种书难道还要招呼着瑾王爷跟着一起看么?肯定是沈羡之偷偷一个人自己看啊。
但是沈羡之这会儿满身疲惫,又忘记了昨晚的相约,这会儿又没看到书皮,接了手里进去,随口问了一句:“洗澡水备好了么?”
“好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哦。”丁香忐忑不安,虽然书已经拿出去了,却总觉得还在怀里一样,说完拔腿就跑。
沈羡之还以为是这过年,她也忙着抓紧玩,也就没多管,进去直将这书本丢到桌上就去洗漱了。
正洗着夏侯瑾就回来了,看到桌上用绢子包着的书,同样以为是账本,不过以为用绢布包裹,想是因为重要些,所以混不在意,也没去翻看。
只是听到里间的沐浴声,想起昨天山上的事情,不免是有些心猿意马,他也非那圣人之身,心说也能勉强算是两情相悦,所以自己要是有什么逾越的举动,应该她也不会排斥的吧?
沈羡之洗完澡出来,只觉得终于有了些许精神,擦着头发出来,见夏侯瑾坐在桌前发呆,很是疑惑:“怎么了?”
她人还未到,这声音和那一身沐浴过后的梨花香已是先至了,夏侯瑾抬起头恍然回过神来,“没事。”一面缓缓起身,走到沈羡之身后,拿过她手里的毛巾,默不作声地替她擦着头发。
那一头鸦青色的长发犹如丝绸一般从他修长的指尖划过,阵阵清香不停地蹿入鼻尖。
沈羡之很自然地拿起那本包在绢帕里的书本正要打开,忽听得夏侯瑾的关忧的声音响起,“明日再看吧,今时已晚,早些休息,我也去沐浴。”
“也好。”沈羡之也顺便放下,起身到妆前将头发梳了一下。
她素来也是个喜好整洁之人,只看到桌上放在这样一本书,总是觉得有些碍眼,便起身走过去,想给归类到外间的书桌上。
也就顺便将那外面包裹的绢帕给拿去了,这一拿不要紧,顿时就看到了书皮上面几个字醒目的大字‘放春图’。
什么鬼?不是账本么?怎么给了画本子。
直至此刻,沈羡之也没往那方面想,只不经意地翻看,第一页就是题目雅致的目录,她也没看出个什么,只瞧见什么柳下春蚕卧,或是莲花三千影。
脑子里正吐槽着四妹妹什么时候看起这么文艺的画本子了?脑子里忽然炸开,想起了昨晚讨论的事情,有些迫不及待地翻到正文,也就看到了那一幕……
顿时就吓得跳起来,一面将那画本子当做是烫手山芋一般扔出去,满脸惊恐,这……她是口嗨党,说一说无妨的,但是这东西怎么能拿到房间里来呢?要是夏侯瑾看到……
不对,刚才这本子就放在夏侯瑾面前,他说不定已经看完了,所以避免为了尴尬,他让自己别看?
沈羡之越想越是觉得恐怖,当即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偏偏她这动静有点大,刚进到洗浴间的夏侯瑾便只披着里衣就出来了,大片白皙的肌理都露了出来,但他明显没有留意到这个问题,只急匆匆走出来,满脸都是担忧地看朝沈羡之,“你没事吧?”
沈羡之虽然只看了一眼的,但是她真没想到四妹妹能搞来这么劲爆的画本子,其内容已经远超她所能预想的范围了。
她以为自己前世的时候已经算是看过真人秀了,这画本子难道还能比得过真人秀?
可事实上这画本还真把那真人秀给比过了,而且那画工……也不知道是哪位灵魂画手,让他来执笔画这些东西,着实是太屈才了。
也是那画面过份真实,她现在还觉得心慌脸红,夏侯瑾出来后又正好看到他袒露着的胸膛,以及下身穿着轻薄,一下就想太多,那呼吸也一下急促起来,人也就越发紧张了,“没没事。”
她想尽量让自己平静些,但是这心跳不允许啊。一面紧张地偷偷望着地上自己还没捡起的画本子,只巴不得夏侯瑾赶紧进去。
然后她果然听到了夏侯瑾的脚步声,可惜是朝她这里走来,而非是往洗浴间里去。
“不是说明天在……”夏侯瑾此刻已经将那地上的画本子给捡起来了,那个‘看’还没说出口,他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呼吸一时也是顿住了。
沈羡之这会儿真心实意巴不得自己一下累昏死过去,就不用面对接下来的窘迫了。
她看到夏侯瑾已经看到了,书本刚好打开的,他拾起来正好看到之前自己看的那一页。
他要是看不到,除非他眼瞎。
可事实上夏侯瑾他也不眼瞎,现在自己去把他戳瞎也来不及了。
就在沈羡之心慌慌地想要解释之时,夏侯瑾已经一脸淡然地将画本子合上,然后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往书架上最高层放了上去,还朝慌张不已的沈羡之温柔笑道:“夜深了,快去休息吧。”
然后很自然地转身去了洗漱间。
留了沈羡之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是,夏侯瑾他是什么意思?他是真瞎了还是那样劲爆的画面他没看到?不然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这样冷静得出奇。
还是他本身就有问题?又或者是他就是单纯地对自己没反应?
那这个问题就很大了!
还有他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沈羡之一时又想起昨天自己那豪放的行为,现在又被他发现自己看着画本子,是不是他那心里自己就是那种放荡的女人?
想来想去,无论是哪个可能,沈羡之都没法继续睡觉了。
躺到床上去,翻来覆去只觉得百般难熬,就是很在意夏侯瑾到底是怎么想的?又起身看了看着床,她特么现在不该躺在床上,而是该躺到棺材里去。
就在她的不断唉声叹气中,洗漱间的水声停止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羡之忽然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一阵慌乱之后,她还是决定装睡。
只是这心里一着急,那呼吸怎么都稳不住,于是索性将脑袋直接给蒙到被子里去算了。
夏侯瑾出来,看着床上那一幕,又忍不住看了看书架上自己放上去的‘放春图’,嘴角的再也忍不住,慢慢地扬起来。
信步朝着床榻走了过去,在空闲着的位置上躺下,却发现竟然只有一条被子。
原来今日丁香忘记跟沈羡之说了,她拿汤婆子提前煨床的时候,不小心把被子弄脏了一条,原本是要去拿的,可后来不知怎么就给忘记了。
如今先有这‘放春图’,现又只有这么一条被子,沈羡之就是想解释,只怕夏侯瑾也不相信了。
所以他理所应当地掀起被角。
里面的沈羡之吓得浑身寒毛竖起,也是奇怪,往日不也是这样睡在一张床是么?只是各盖各的被子罢了。
她下意识想扔了这条被子,重新拉一条,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一时也愣住了。这时候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腰间,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夏侯瑾的声音已经从脑后响起,温柔又带着些让她难以抗拒的性感。
“阿羡,是我的不是,竟然没有为你考虑,这洞房花烛夜,的确是该补上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听到这话,沈羡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是想挣扎,可是因为这方向不对劲,反而直接挣扎到了夏侯瑾的身上。
沈羡之都快要急哭了,心里忍不住嚎叫起来,四妹妹你害我啊!
此刻她整个人就趴在夏侯瑾的身上,还因为自己这慌乱之中不小心把里衣的带子给扯开了。
如今虽不说是与他坦诚相见,但是这大片的雪白肌肤,也只隔了胸前那薄薄的一层衣料紧贴在他厚实硬朗的胸前。
有一说一,夏侯瑾看着蛮清瘦的一个人,为何还有胸肌这种东西呢?好想摸一把,但要脸的她还是忍住了,主要现在大脑也有点慌乱,所以她挣扎着要爬起来的瞬间,又好巧不巧地滑了。
还将他那本就松垮的衣襟给扒拉开,这下那让人眼馋的肌理就在眼前,她有点动摇,心想要不将错就错?反正夫君是自己的,这没得错,碰一下应该没事的吧?
于是鬼使神差地伸手重新触了上去。
而这不知不觉中,夏侯瑾的手已经扣在了她的后脑勺上,使得她现在不仅整个身子与他贴在一处,连在唇也……
对不起,她有罪,她根本就没办法拒绝夏侯瑾的投怀送抱……
这一夜四下灯火依旧,房中偶有灯芯噼啪骤响,床上的喘息来来回回,犹如那海上的波澜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至白昼将至才停歇下来。
沈羡之醒来的时候,觉得屋子里一片暗色,还以为早着呢!于是犹如烂泥一般的她继续躺着,一点也不想动。
殊不知已经是午时三刻了,今天还出了些明晃晃的太阳,夏侯瑾怕她睡不好,特意让丁香将帘子都给一一放了下来。
丁香早上进来,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屋子里怎么的气氛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有点暧昧……又发现一贯有着早起习惯的二小姐不见身影,反而那帐子都是全部放下来的,不免就越发好奇,一时也想到了昨天那本书。
果不其然,等她真走到里间,就看到了凳子上堆放着的床单被褥,这不是昨天才换的么?怎么就?难道真……这时候身后传来温润俊雅的王爷吩咐道:“小声些,莫要惊动你家二小姐休息。”
吓得丁香也不敢吱声了,只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抱起凳子上的床单,赶紧出来。
一面暗自偷偷打量那已经出去了的夏侯瑾,难怪今日看着瑾王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样神清气爽的,纵然那脸色仍旧看不到什么血色,但还是给人一种极其精神的感觉。
感情是把她家小姐给榨干了,一时想起那本书,心想都是四小姐害的。
但是她又能如何呢?难道还能去教训四小姐一顿不是?
而沈羡之这醒来,因看到这房中一片暗色,索性踏踏实实地休息,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猛地从床上爬起身来,幸好没看着自己胳膊是光溜溜的,身上好歹穿了衣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想昨晚果然一切都是梦。
就是这个梦怎么做得好像被车碾碎过一样?
一面懒洋洋地伸着懒腰起身,顿时身下的痛楚又提醒着自己,昨晚一切可能不是梦?
沈羡之的心情就在这样犹如过山车中疯狂起伏,最后拉开身上的衣裳,看到那些痕迹,忽然想要一头撞墙去……
原来不是梦!
这发展得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她以为就现在自己和夏侯瑾的关系,亲亲抱抱举高高就差不多了,为什么已经到了这一步?
忽然想起昨天那本‘放春图’,莫不是这个缘由,让夏侯瑾误会了?一面赶紧起床,踮起脚尖寻那‘放春图’,却是不见了踪影。
莫不是夏侯瑾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给拿走了?她单知道他看着清瘦柔弱,却断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越想就越是气了,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骗了一般。
但气归气,可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见到夏侯瑾了,所以起身穿着衣裳,连忙偷偷摸摸地朝后院沈家那边跑去。
好巧不巧的,今天大年初三,姐妹们都给下面铺子里的掌柜们拜年去了,一个人影也没寻着。
从中出来,反而正好遇着钱袋子,见她一脸疑惑,“教主你怎么在这里,瑾王爷不是说你今天不舒服么?好了?”
“他才不舒服,我好着呢,上哪里去?怀里揣着什么?”沈羡之可看到了,这货看到自己的时候,往怀里藏了什么。所以一面伸手拉过去。
吓得钱袋子连退了好几步,一脸的防备,“没,没什么呢。”
“没什么你躲什么?”沈羡之才不相信,扑过去要抢。
不想那钱袋子拔腿就狂跑,她想要追去,可是这双腿一软,特么竟然险些就跪在了原地,心里只将夏侯瑾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往天仙阁里去了。
正好早饭午饭都一并在那里解决了算。
到了晚上也不想回来,最起码她不想和夏侯瑾同床共枕了,于是又跑去了沈家姐妹们这院子,正好听到四妹妹的两性课堂开课了。
只说那男人都是开食禁果后,就不可能再是正人君子等等。
沈羡之想,那夏侯瑾今晚岂会饶了自己?于是有些心惊胆颤,生怕他差遣人来请自己回去,或者是自己亲自来。
不想这一个晚上,夏侯瑾居然一点音讯都没有。
沈羡之和沈芸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总觉得他不来,自己又觉得不正常。
终究这一宿是没睡好,第二天一早连早膳都没在这里用,就想回去问一问夏侯瑾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像是四妹妹说的那样,有的男人就是天性犯贱,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她就越想越气,总觉得夏侯瑾就是这一类,原本是打算质问的,没想到竟然扑了个空,只在门口遇到贪狼,“王爷昨天下午便去了汀州,若是能快些的话,元宵是能赶回来的。”
“去汀州?”沈羡之愣了一下,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他们这浔州城在西南,汀州则远在华北一带。
他这是跨越了大半个大夏国,“去汀州作甚?”这样大的事情,早前怎么从没和自己提起过?
贪狼反而被她问蒙了,“王爷不是说前天就和王妃您说了么?”怎么没说?不过幸好瑾王爷还给王妃留了一封信,所以连忙给拿出来递给她,“这是王爷给留下的。”
沈羡之拿了信,当即拆开,只见夏侯瑾原前头晚上是要跟自己说的,但这不是因为那事儿给耽搁了么……
所以他就在信中说明了缘由,去汀州找当初替西南王沈曜炼制那些铠甲的俞家后人,如今有了音讯,此事事关重大,为了完全,他须得亲自去一趟。
因为似乎皇室里也有人在寻找俞家后人。
所以这一段时间,他就要做这个甩手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