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嫁我(七千五,我支棱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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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尚书对人才一向爱惜,正想细问,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只冲她微微一笑。

沈望舒见瞧不起她的齐珂吃瘪,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点犯怂,怕齐家和裴在野之后报复她啥的。

她心里头打定主意,最近躲着他们走!

......

第二日就是齐太后寿宴,睿文帝和齐太后这对儿母子关系颇是微妙,说是不好吧,齐太后终归是他嫡母,对他有多年养育之恩,对他影响极深,他也不是不感激她,两人并非没有母子情分。

但要说是好吧,齐太后摄政二十余年,还令他娶齐家女为妻,又生下有齐家血脉的裴在野,这是他多年的一块心病。

不过不管他对齐太后心思如何复杂,每年太后寿辰,他必是亲力亲为操办的,今年更是太后六十整寿,他原是想大办七日的,不过齐太后却并不奢靡,仍是像以往一样,只办三日便罢了,故而这场千秋宴睿文帝办起来颇是尽心,也难免有些乏累。

大宴当日,尚未到开始的时辰,睿文帝便在皇城角楼登高散心,他极目远眺,正见不少官员女眷依次入宫贺寿,他是天生的风流人儿,还笑与心腹道:“几十年前,长安不光有大陆氏那样的绝色人物,就连朕的皇后大齐氏,亦是冶艳绝美,风骨卓然,华盖长安,陆妃也是清丽婉转,妩媚多情,如今这些女郎,却是没有一个能及得上她们的。”

他下了圣旨,严令各家官员和女眷都得前来为太后祝寿,违者重罚,所以眼下过来的,差不多是全长安所有的贵女了。

这话睿文帝能说,底下人却是万万不敢接的,只得笑着岔开话题:“说来太子殿下的容貌性情都随了元后,才干随了您,实在出众。”

睿文帝还有这点自知之明,笑着摇头:“他是母后一手带大的,才干都似母后。”

他想到齐太后和太子,心情一下子又复杂起来,目光向下随意一扫,忽的顿住。

沈三夏和沈望舒同乘一辆马车,姐妹俩一齐下了车,停在宫外的一处桂树下头。

沈三夏嘻嘻哈哈的,捡起地上的一串桂花,给沈望舒别在了鬓边,一下子让她满鬓生香。

睿文帝身子一震——当年他初见大陆氏和陆妃,大陆氏也是站在一棵桂树下头,也是这般,笑吟吟地往鬓间簪了一串桂花,盈盈目光动人心弦,他这一惦念,就是许多年。

他双手不由攥紧了栏杆,眼底泪光隐现。

内侍见他神色不稳,忙扶着他回了宫里,他坐在圣座上沉思片刻,忽的吩咐内侍:“等会宴会开始,赏沈大姑娘两盘福菜下去。”

对于沈望舒,他这些日子一直颇为犹豫,他是优柔性子,想着太子瞧上了沈望舒,太子脾气暴烈,为了个女人让父子俩大闹一场实在没必要。

但清婉过世这么多年,陆妃送进宫的几个陆氏女,不过和清婉略有几分相似罢了,沈望舒是他目前见过最似清婉,眉眼甚至比清婉还要出挑许多,他实在不舍。

就这么踌躇多日,就在方才的那个瞬间,他突然下定了决心——至于太子那里,他会想法安抚的,不论是权位还是美色,他再加倍补给太子就是了。

沈望舒簪花只是个巧合,九月金桂盛开,头上簪金桂的女郎不知多少,这纯粹是睿文帝自己老房子着火一般的发.骚,他就偏盯准沈望舒了。

说的难听点,沈望舒要是在他面前挖个鼻孔,他没准还觉着她挖鼻孔的样子像大陆氏呢,这人呐,要是起了不正经的心思,怎么都能给自己找到借口。

睿文帝沉吟:“待今日宴毕,你令人带沈大姑娘来紫宸殿。”

他令沈望舒去紫宸殿,当然不是为了满足欲望,毕竟他帝王之尊,强辱臣女的名声也极难听,再说他只需要下道旨意就能让沈望舒入宫侍奉,实在不必弄的如此麻烦,他唤她来,只是有些利弊想和她说透彻。

就算太子真对沈望舒有意,凭沈长流的官位,给她女儿个良媛良娣的位份也就罢了,他却愿以贵妃之位相求,自觉已是极有诚意了。

要不是后位被齐皇后占着,为了年少时的那段情思,他说不定还真能舍出后位来,只要沈望舒是个有些头脑的,想来也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

千秋宴上,皇后再被禁足也不好看,齐太后便允了她出来。

齐皇后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齐玥的陪伴,此时宴会已经开始,她却不见齐玥过来,正要遣人去寻她,就见齐玥姗姗而来。

齐皇后令人在自己身后置了小桌,摆上席面,嗔道:“你方才去哪了?倒令我好找。”

齐玥容貌极美,姿态优雅,通身都是世家女的矜贵,她掩唇一笑:“姑母勿怪,方才我瞧见一件特别的事,这才耽搁了些时候。”

齐皇后:“哦?”

齐玥笑了笑:“陛下令内侍给沈姑娘的席面上送了两叠福菜过去,姑母说,这奇不奇怪?”

齐皇后一怔,福菜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尺上的,要么是朝中重臣,要么是宗亲贵戚,就算是送给女子,那也得有个说法。

她心里瞬间转过一个念头,这福菜,要么是睿文帝有意为太子封妃,所以赏给沈望舒的,要么是睿文帝自己瞧上了沈望舒,所以特意赏下福菜。

那沈女确实貌美,想到睿文帝的秉性,齐皇后觉着第二种可能更大一些。

她想了想:“我知道此事了,你安心用膳吧,不要声张。”

齐玥一笑,轻轻颔首应是。

齐皇后令心腹宫人去打探了一番,果然,探听出了睿文帝打算宴毕令沈望舒去紫宸殿的消息。

齐皇后皱眉思量片刻,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

沈望舒见睿文帝赏下两盘福菜,冷汗险没冒出来,打定主意一杯酒不吃,一口菜不碰了,要不是宫里规矩大,宴中不许人随意出入,她这会儿已经撒开腿跑了。

即便她已经十分小心了,但齐皇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在她不吃不喝的情况下,仍是让她中了媚.毒。

齐皇后的思路很简单,既然睿文帝也对沈望舒有意,她不如今夜成了他们的好事,她对睿文帝是无所谓的,但他今晚上若是碰了沈望舒,一来他这个皇帝要被清流诟病,这于太子有利,二来也能彻底绝了太子对沈望舒的心思,三来沈望舒若不是正经下旨或是选秀入宫,想来也封不了太高的位份。

沈望舒开始还没觉着不对,等到今日的宴席将毕,她忽然觉着身上有些燥热,小腹更是慢慢渗出一股热意来。

眼下药性刚起,她感觉不大,还她不知道这种反应代表着什么,还以为自己的癸水快来了,正要起身告罪去净室,就见睿文帝身边的内侍向她过来,躬身笑道:“沈姑娘,圣上请您去一趟紫宸殿。”

沈望舒心里‘咯噔’一声,惊惧压下了身上的不适,她想也没想就拒绝:“我,我身子不适,不好面圣。”

内侍笑意依旧:“沈姑娘不来,老奴只好去请沈大人他们了。”他和颜悦色地抛出一句威胁,又叹了口气,十分和蔼道:“沈姑娘莫怕,是好事呢。”

这可是宫里,重重禁军围着,难道沈望舒还能跑了不成?

他颇有耐心地等着沈望舒答应。

沈望舒似乎也想明白这点,她神色晃了下,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沉默良久,方才道:“公公前面带路吧。”

见她没有哭闹抗拒,内侍很是满意,比了个请的手势,他带着底下人走在最前头,领着她绕过重重宫墙。

她全程低着头,突然抬眼瞄了一下前面走着的公公,飞快拔下头上一根尖锐金钗,悄悄藏到袖子里。

对她来说,给太子当妾,和给皇帝当妾没有任何区别,反正都是侍妾罢了,唯一的共同点是,两人她都对付不了。

她不可能行刺皇帝,就算两人共处一室她也没可能行刺的了,她也不知道睿文帝为何突然对她起意,但如果他看上的是她的脸的话,那她只能毁了这张脸,来摆脱睿文帝的纠缠。

这样做的后果,无非是一辈子嫁不出去,她对嫁人也没什么期待了,一辈子没人打扰,去乡下庄子过安稳日子也好。

她想的有些入神,不由捏紧了手里的金钗,内侍转头催促:“沈姑娘,快些。”

沈望舒觉着身上热的越来越厉害,她有些口干舌燥,却对自己莫名的反应一阵茫然,唯一能做的,只有攥住救命稻草一般,攥紧了手里的金钗。

内侍边说边领着她出了夹道,他正要转头催促,一道高挑人影就挡在他们一行面前。

裴在野双手抱臂,显然已在这儿堵了一会儿,他嗓音冷沉:“你们让谁快些?”

内侍没想到太子这魔性竟半路杀出来了,他不由打了个寒颤,忙赔笑:“殿下,是圣上吩咐咱们带沈姑娘过去,他有几句话想对沈姑娘说。”

裴在野眼底寒光乍现,又很快收敛,淡淡道:“不巧了,父皇现在有事在身,正伴在皇祖母身畔,他谁也见不了了。”

他瞥了这内侍一眼:“回去复命吧。”

内侍脸一白,却不甘心就这么被打发走:“殿下,这...圣上有命...”

裴在野笑了笑:“我的话,你是听不懂了?”

内侍又打了几个摆子,再不敢分辨,低着头急忙跑了。

打发走这行内侍,他才大步走到沈望舒身前,微出了口气:“幸好我知道的及时。”

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全然放心,而是上下打量她几眼,问沈望舒:“皇上赐你了两盘福菜?”

沈望舒本来稍稍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她身上燥热一片,点了点头:“是赐了两盘...”她又慌忙摇头:“可我一口都没吃呀!”皇上硬塞给她两盘菜,她吃都没敢吃,皇上这就盯上她了?!

这没有天理啊!

不过皇宫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裴在野脸色难看:“果然...”他眼底不掩憎恶:“若是不出岔子,明日封妃的旨意就要下来了。”

睿文帝素来优柔寡断,身边又从不缺美人,从不会为女子昏头。

他本来也没太过在意自己这个父皇,谁想到,他就偏偏真的昏了头,封妃的旨意一旦下来,事情会变得非常棘手。

沈望舒额上手心沁出一片冷汗,嗓音带着轻颤,不知是因为身上难受,还是因为裴在野的话:“那,那我该怎么办?”

她手心打滑,忙把金钗攥紧了,指尖划过尖锐的那一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裴在野抿了抿殷红薄唇:“眼下,只有一个法子了。”

他看着她微亮的眼,心头仿佛放了只猛兽四处乱撞,跳的厉害,明知道自己是在趁火打劫,却还是说出了预谋已久的两个字。

“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