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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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

“离儿!”

那瞬间, 数声惊呼同时自擂台的四面八方传来。

眼看着叶离即将被宁晚晚所召唤来的剑群穿心而过。

这与记忆里极其肖似的一幕叫灵鹤峰从上到下猛地攥紧了一颗心,当下,也不顾什么大会规则, 数道身影同时想也不想地飞掠而出。

最先抵达的叶离面前的,自然是修为最为高强的剑尊青鹤。

青鹤洞虚之身,哪怕是地阶甲等的幻蝶也能一击毙命, 然而, 此刻的他却显得格外狼狈, 非但命剑被宁晚晚叫走了,就连修为也因为传功叶离的缘故大不如前。

当他以身躯挡在叶离的身前时,本以为至少可以将半数的剑气挡下, 然而, 那些锋利的剑刃毫不留情划破了他的皮肤。

好端端一个剑尊,瞬间浑身是血, 好似受了凌迟之刑。

饶是青鹤意志坚韧, 也忍不住一声惨叫,触目惊心的模样叫场上所有人胆寒。

紧接着出现的, 则是众所周知的天才剑修,子车皓渊。

十年的时间,子车皓渊的修为已经正式突破了化神期,他手中又继承有大晟皇室传承千年的神剑问天,在许多修士心目中,这一位都是铁板钉钉的强者,也是将来极有可能继承大晟皇位的人选。

子车皓渊没有参加本年度的问剑大会。

若是参加, 想必押宝买他取得最终优胜的修士不在少数。

可就是这样一位天才剑修, 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天道宠儿, 在宁晚晚的剑阵下, 同样沦陷了。

他支撑的时间要比青鹤长些,至少他没有受伤。

可他绝没有想到的是,他以自己强悍的体魄与修为抵挡了绝大多数的剑气,却唯独没有挡得住其中一把剑的攻击——

正是他自己的问天剑。

“噗!”

猝不及防,问天剑刺透了他的肩膀。

冰冷的剑身带来刺骨的疼痛。

子车皓渊被那极具冲击力的剑气猛地贯穿后,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远,然后坠落在地。与此同时,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受了极重内伤,没有三五个月恢复不了。

他痛苦地捂着受伤的肩膀,看向宁晚晚的方向,高冷的表面再也无法维持,取而代之的则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她是宁晚晚,这个觉醒了万剑归宗剑意的人,竟然是宁晚晚。

曾几何时,宁晚晚还是一个连筑基都困难的废材,不被所有人放在眼里。

可如今才不过十年,她竟然成长到了连他都无法抵挡的地步。

他是在做梦么?

这一切是否是虚假的?

还是说……从头到尾,那个废材的宁晚晚才是假象而已。

子车皓渊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与怀疑中。

血不断自他的伤口潺潺流出,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衫,一时高高在上的大晟皇子高贵不再,落魄地像一个可怜的乞丐。

然而另一头,尽管子车皓渊与青鹤都以自己的身躯全力去抵抗了。

但宁晚晚所召唤而出的剑阵却只是削弱了微毫而已,气势完全不见削减。

这时,谢子阳与贺停云,以及灵鹤峰的其他一众内门弟子,也迟迟赶到了。贺停云受了伤,又无法用真身战斗,其他的内门弟子修为有限,谢子阳只能靠着不断抛出各式各样的防御法宝来拖延时间。

可他随身携带的法宝毕竟是有限的。

而宁晚晚所召唤出的剑阵,却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里毕竟是修真界第一盛事,问剑大会的所在。在场的修士,无论修为高低,多不胜数,云顶上甚至是有各门派的掌门与长老。

试想,在场所有人的剑都倾巢而出,那将是一股多么可怕的力量?

眼看着谢子阳也要支撑不住了。

而谢子阳的身后,叶离怔在原地,神不附体,师尊青鹤遍体鳞伤。若他此时让开,这两人的命能不能保得住都两说。

谢子阳咬着牙,脸色苍白的命令其余弟子:“结阵,保护师姐!”

其余弟子却面面相觑,有一丝迟疑:

“二师兄,我们能撑得住吗?”

谢子阳呼吸一滞,半晌,他愤怒地吼:“撑不住也要撑!”

他不想,也不能再看到叶离再死一次了。

尽管这是问剑大会的擂台,尽管对面的人,是他身怀愧疚的宁晚晚。可师姐是无辜的,师姐她不能死。

就算会让晚晚再伤心一次……这一次,他也必须护住师姐。

谢子阳闭了闭眼,心脏处传来锥心的痛苦。

抱歉晚晚。

又一次选择了旁人。

可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叶离。

“结阵!”

他再次怒吼出声。

在他的威压下,灵鹤峰的弟子不敢再耽搁,连忙严阵以待,要以自己的肉身,替叶离与师尊青鹤,铸造起一道无法被攻克的铜墙铁壁。

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当灵鹤峰的弟子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抵挡这一波攻势时,忽然,密密麻麻的剑群停滞在了半空。

它们就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候鸟。

只要头鸟发号施令,就会不管不顾地向前,而当头鸟发出停止的指令时,它们也会无条件地停在原地。

可天知道——

它们绝非什么候鸟,而是与在场修士心连心命连命的命剑呀!

空气于是骤然安静下来。

而那些被万剑归宗所震撼到不能言语的围观众修,也在此时,终于后知后觉,恢复了神智: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宁晚晚还藏着别的绝招?”

“天,不会吧……”

不由自主地,围观众修后怕的咽了口唾沫

方才那一招万剑归宗,已经叫所有人都惊呆了眼球。

虽修真界一直有传闻,在天道之子之上,更有一种剑意,乃是修真界所有剑意的集大成者,所有的剑意,都是自这一道“宗”中产生。

凡是觉醒此剑意者,可以号令万剑。

但,这毕竟只是传闻,从没有人真正相信过会有这样一种逆天的剑意存在。

可方才宁晚晚号令万剑的那一幕却叫所有人不得不信。

若非“万剑归宗”,怎会还有一种剑意,让所有人手中的命剑都不再听使唤?若非万剑归宗,又有什么样的剑意,可以叫一个处于极限状态下的元婴修士,爆发出此等前所未有的力量?

而叫所有修士更为恐惧的是:

宁晚晚这才刚刚觉醒她的剑意,仅仅只是靠着本能,使出一招而已。

众所周知,剑意觉醒将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随着时间的增加,剑修对自己的剑意愈发了解,所使出来的招数也会愈发精湛。所以若是宁晚晚还有别的招数,那要多么可怕?

她不会连天都捅个窟窿出来吧!

包括云顶上的大能在内。

在场所有修士屏住了呼吸,焦躁不安地等待着。

今日一战后,再也无任何人敢小看宁晚晚。

不,已经不能说是无人小看了。

应当说,今天以后,所有人都会对宁晚晚产生一股不自觉的畏惧。

那是源自于内心深处,命剑被人所狭的恐惧。

然而,下一瞬,众目睽睽之下。

只见漂浮在半空之中受宁晚晚剑意所控制灵剑们,却一个接着一个,哐当哐当落在了地面。

紧接着,修士也意识到。

方才短暂与自己神识失去联系的命剑,终于回应了他们的呼唤。

登时众修狂喜过望,知道他们的命剑可以回来了!

但此时此刻,众修对宁晚晚的好奇与关心,已经远远超过了召回自己的命剑。一时竟无一人将命剑召回。

与之相反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定格在宁晚晚的身上,仿佛要透过空气,将她的身体盯出一个洞来。

而当灵剑落地,众修也终于见到了处于层层灵剑簇拥下的宁晚晚。

总是神采奕奕的她,此刻脸色却苍白的像纸,一双杏眼布满疲惫,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但只是仿佛。

尽管佝偻着腰,宁晚晚却仍然坚持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在她的面前,沾染着血迹,泛着寒光的情丝剑竖直插入地面,一身红衣的她紧握着剑柄,虚弱地问:

“他们出手干预比试,请问,可以算我赢了吗?”

众修于是大惊失色。

都什么时候了,宁晚晚关心的还是这个?

难道输赢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但宁晚晚出乎意料的固执,没有人回答她,她倔强地抬起头,眼神坚定看向云顶诸多大能:“请问,我赢了吗?”

“是的,你赢了。”

一片寂静中,终于,有一道声音回答了她。

可那道声音并非来自于云顶天峰的诸多大能,而是来自于方才与雷云斗完,感受到宁晚晚的剑意于是不再恋战,从天而降的林欲雪。

林欲雪缓缓地走向宁晚晚。

那步伐是缓慢的,却也是坚定的。

不知为何。

听到了林欲雪的声音,感受到了林欲雪的气息,原本还在死死挣扎着,坚决不倒下的宁晚晚,忽然像是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一般。

“师父……”

为什么受伤了?

后半句话宁晚晚还未来得及出口。

林欲雪接住了即将倒地的她,同时,一股接着一股精纯的灵力,自林欲雪的体内被输送给宁晚晚,一下子解了宁晚晚此刻灵府内空空如也的燃眉之急。

宁晚晚灵府内,那原本因为她强行唤出“万剑归宗”而眼看分崩离析的元婴,也硬是生生地被这股灵力续上了最后一口气,保住了。

可明明林欲雪自己也是受伤不轻,连那被蛟龙血入侵而泛红的眼都显露在外,但林欲雪却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只是为宁晚晚疗伤。

宁晚晚感到心口传来一阵辛酸。

她眨了眨眼,眼睫上有朦胧的雾气:

“师父……”

对不起,徒弟还是太弱了。

又一次要麻烦师父扶我。

若徒弟可以早点觉醒剑意,若徒弟能更强大一点,就好了。

而林欲雪抱着宁晚晚温热的身体,没有半句怨言,若宁晚晚再贴近一点,甚至可以听到他疾速跳动的心跳。

这具已经冰冷了千年,早已不知温暖是何物的身体,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身体,终于再一次的,由于宁晚晚的剑意,苏醒了过来。

林欲雪唇角上扬,那张漂亮到不可以用言语描绘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做得好,晚晚。”

宁晚晚一懵。

是她听错了吗?

那么严厉的林欲雪,竟然也有开口夸赞她的一天?

她不敢置信,硬是生生又冒出一股劲儿来:“师父,再说一遍。”随后她又努力地扭头,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寻找骰娘熟悉的身影:“骰娘,你在吗,快,帮我用留影珠,把我师父的这一句话录下来!”

骰娘捂着已经通红的眼睛,带着哭腔道:“你这个臭丫头,还用你说,老娘早就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