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狗里狗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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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们的嫌隙姑且不提,魏三要撑起魏家的门户便不可树敌太多。

用过午膳,魏三缠着嫡妹前往颜家拜见外祖,魏平奚顺道往清晖院牵回她的好狗。

寒冬腊月雪纷飞,四小姐牵着狗打了两个喷嚏,右眼皮跳得厉害,她心想:还有什么比魏家这群人扎堆聚在她眼皮子底下更晦气?

翡翠举着一封信兴高采烈跑来:“小姐!小姐,玛瑙要回来了!”

“玛瑙?”

一念之间魏平奚脑海闪过不知多少猜测。

“不仅玛瑙要回来,长公主带着郁夫人也在回京的路上了!”

“……”

哦。

她懂了。

魏平奚揉揉发酸的鼻子,颇为认同:能比魏家一群人更难对付的,当下怕是只有这位长公主了。

她坑了她。

她拐来她的便宜岳母。

四小姐聪明的脑袋转了转,忽然牙疼。

阿曜晃着大脑袋,脖颈戴着的精巧玉坠也跟着扑腾。

憋了半天,魏平奚一脸郁闷:“云章长公主,她怎么‘狗里狗气’的。”

不在陵南府和她的‘小情人’打情骂俏,回京做什么?为了坑她吗?

大狗不服气,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咋回事?还有比它更狗的吗?

……

魏三见过外祖一家,年轻的脸庞洋溢满满的喜色,这喜色在看到狗脖子上挂着的玉坠后,一下子凝成了冰。

倘若魏平奚能听懂人的心声,必然会听到她三哥咬牙切齿做出的结论——这世上,能比这只狗更狗的,舍他三妹其谁?

表面要好的兄妹乘风雪而来,携风雪而归。

得知长公主带了阿娘进京,郁枝愁得夜里睡不踏实。

她睡不踏实,搂着她睡的魏平奚也难安眠。

“第几次了?你翻来覆去闹得我都睡不好……”她打了个哈欠,声音多出软乎的慵懒。

郁枝心慌慌地抱紧她:“奚奚,万一,万一阿娘知道了……”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魏平奚这会最是馋她,几乎每晚都要要她一回。

土包子大概吃起来上瘾,她吃法良多,还没吃够便来了一条名为‘长公主’的狗要夺了她的包子。

这哪能行?

被她那便宜岳母知道她的妻不是妻而是妾,想想都知道要出乱子。

她若玩腻了还好,问题是她不仅没玩腻,还正在兴头上。

魏平奚惦记这事不比郁枝少,心慌有之,顾虑有之,可她是谁?

敢在福寿宫冲太后举剑,敢与姣容公主叫板,她这人,活了两世最不缺的就是胆气。

“不怕。”

郁枝从被窝探出头,一脸狐疑:“那你声音颤什么?”

魏平奚眼睛睁圆:“胡说!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颤了?”

“……”

若说两只耳朵都听到了,郁枝挺担心这人恼羞成怒再来折腾她。

她“哦”了一声。

魏平奚在被窝里踩她脚。

长腿交叠,郁枝被她踩得脸红:“好罢,是我听错了。”

“这还差不多。”

“在陵南府的宅院瞒天过海尚且能行,来了京城,想瞒住就难了。”

京城之大,以坊间传播消息的惊人速度,多得是人晓得她是四小姐的妾,倘阿娘出门随便听上一耳朵,还能怎么瞒?

她大半夜不睡给人添愁,魏平奚索性堵了她的嘴。

今夜还没过完就想明天,精力充沛的四小姐拥着美人被翻红浪,几次弄.到最深处,郁枝软着嗓子又开始哭哭啼啼。

年三十,云章长公主抵京。

车驾停在长公主的秀水别院,魏平奚‘神机妙算’提前蹲守在此,迎岳母去她昨日花大价钱买下的豪宅。

‘仇人’见面,当是分外眼红。

然而两人各有心机,照面的功夫眼神交锋数次,竟是难分高下。

“见过殿下。”

她故作乖巧模样,季容眸子深沉迟迟不喊起。

柳薄烟一指头戳在容姐姐手臂,季云章收住喉咙里的冷笑,歪头笑靥如春:“烟儿,我没怎么她。”

瞧见她这副大献殷勤的柔婉情态,魏平奚轻啧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令长公主和她的‘小情人’听到。

“平奚见过岳母,观岳母无恙,我和枝枝就放心了。”

柳薄烟穿着厚实大氅,捂得严实,听到‘女婿’调侃的啧声,她脸皮微烫,急忙挣脱季容的搀扶,退开半步。

这退开的半步直接导致季容面沉如霜。

早先她就说过,魏平奚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如今这灯不怕事地烧在她身上,碍于心上人她发作不得,便只能狠狠地在心里再次记了一笔账。

长公主忙着记仇,柳薄烟等了片刻不见女儿上前来,惑声道:“枝枝没来吗?”

魏平奚贴心地扶着她,没空搭理快被醋海淹死的季容。

被问到枝枝,她脸皮挂不住:“枝枝啊,枝枝她昨夜思您念您,情绪起伏之大,睡得晚了,今早没能爬起来。”

她话音刚落,季容一愣,明白过来毫不客气地剜了她一眼。

“原是这样,这孩子……”

郁母深感女儿的孝心,对身边的‘女婿’更是和颜悦色:“此次前来没能提早知会你,确是唐突。”

她年少没尝过情爱的五味,即便嫁人,那秀才也爱重于她,分明是夫妻,日常相处很有兄妹的礼敬。

看她根本没往床榻之事上思量,魏平奚松了一口气,发自真心道:“不唐突,岳母想何时来就何时来,您何时来我与枝枝都高兴。”

不过高兴是真,忐忑也是真。

她信不过长公主,自然不能让岳母住进秀水别院。

想着美人窝在被衾哑声嘱咐的那些,她打起精神:“岳母,风急天寒,咱们先回家。”

季容心重重一跳,不再忙着记仇赶过来温声道:“烟儿,只要你愿意,秀水别院就是你的家。”

“我不愿意。”

每回拒绝她柳薄烟心里也不好受,但她有女儿,也有亡夫,怎能没名没分住进他人府邸?

“烟儿……”

“奚奚,咱们快走。”

受不得她一声声的乞求,郁母无措地迈开腿。

“岳母,慢点……”

魏平奚小心扶她坐进马车。

“烟儿!”

“快走。”

魏平奚掀开马车一侧的帘子看着焦急的长公主:“可不是我要与殿下作对,是岳母不愿,殿下,天冷,您快回去罢。”

玛瑙驾车而行,车轱辘转开,雪从苍穹降落,季容失魂落魄。

药辰子一觉睡醒人已经随着马车进了四小姐新置的宅院。

“别来无恙?”某位小友抱着暖炉站在马车前笑看他。

他伸了个懒腰:“好着呢。”

“可有把握?”

提到老本行,药辰子神色郑重:“有。”

“治罢。”

“治?治好了你就不怕你那‘以妾充妻’的花招被识破?”

能瞒这么久,一则多亏四小姐行事缜密,手下的人懂规矩,二则嘛,郁母目盲。

一个瞎子,为她的安全着想人们肯定会劝她好好在院里养着。

但若治好了呢?

难道还能拦着双眼复明的妇人走出门去看看这锦绣繁华的京城?

魏平奚笑道:“治好了,我才不算欠她。”

这个“她”指她养在后院的妾。

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要了人家的身子,当然要言而有信治好她的阿娘。

否则,不就混账了?

“少想那么多,做好你的本分。”

她一派安然,不慌不忙,药辰子道了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背着药箱跳下马车。

土包子还没吃腻,竟然又软又香,魏平奚若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才不会管郁母的死活,最好瞎子永远是瞎子,才不会来夺她的包子。

可这人啊,总要留点底线不是?总不能为了要独占包子,就把包子铺砸了。

她淡然转身,雪花落在眼睫,魏平奚叹道:“本小姐真是个好人。”

……

“这个坏种!”

乾宁宫,云章长公主一子落下,和对面的皇后娘娘大发牢骚:“小坏蛋,故意气我,赶在我前头来抢人,笑面虎,不仅虎,还属狗的,我那‘好女儿’今早都没能下床,你说说,她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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