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清醒、不对,本来就不算是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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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露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鞋子,不着痕迹地笑了。

屋里,衣裳遍地,凌乱不堪,藤条早就不知去了何处。

颜珞下床,压根无处落脚,坐在床沿上晃着脚,道:“你瞧你,将我衣裳都扯坏了。”

话音落地,锦帐被一只手掀开,顾阙探首,瞧了一眼,“你不是要唯美吗?”

颜珞啐她:“哪里唯美了,分明就是粗暴,你瞧那件……”颜珞指着脚下的一件内衣,伸手捡了上来,腋下都扯开了。

她丢给顾阙:“你瞧瞧、你瞧瞧,不就打你两下屁股,你就扯坏我的衣裳了。”

顾阙挑眉,“你黛里黛气的骂我,有意思吗?”

颜珞出了口气,也不回话,自己去衣柜里找衣裳穿,挑了一件牡丹斜襟宽袖的裙裳,回头看向顾阙。

顾阙却缩进了被子里,颜珞问道:“我带你出去吃,如何?”

“屁股疼,不去。”

颜珞:“……”不就四下罢了,顾阙还咬她几口呢,都还回来了,谁也不欠谁的。

哼了一声,出门去了。

一夜没回来,顾阙问唔唔,唔唔道是回颜家了。亥时去见了同僚,打算回来的,颜府寻到丞相,说是三夫人病情愈发严重了。

颜相匆匆回去了。

三夫人闹了一夜,以往看见颜珞就好了。不想,昨夜看见颜珞就哭,哭着喊着要小七。

院子里没什么人,伺候的婆子都是心腹,喊得再大声都无人能听到。

颜珞对旁人无甚耐心,唯独对三夫人不同。

三夫人昨夜打了她,一直在问:“你将我的小七送去哪里了?”

颜珞沉默,三夫人撕扯她的衣裳,扯坏她的耳坠,哭得撕心裂肺。

一夜下来,颜珞身上多了几处青紫的痕迹,脖子上也是发红,同僚瞧见了只当她有桃花运,不觉笑了。

颜珞长嘴也说不清,晋宁帝看得清楚,那是动手打出来的,敢打丞相的会有谁?

顾阙?

晋宁帝笑了,颜珞睨她,道:“陛下笑什么?”

“笑丞相挨打,你如何惹了二姑娘?”晋宁帝抿唇止住笑意。

颜珞却道:“二姑娘小孩子脾气,臣也不知哪里惹了她。多半是臣昨夜见了同僚,她生气了。”

“原是吃味了,回去哄一哄即可。”晋宁帝很有心得,那些小郎君便是,给些赏赐便会感恩戴德。看着他们跪在脚下谢恩的时候,她有一丝丝畅快。

颜珞听到了就像没听到一样,谁像你?

她没说话,回家去了。

一夜未归,顾阙给她准备好了补汤。

颜珞看见大补汤就恶心,屋里站满了婢女,她觉得憋闷,道:“都下去。”

顾阙眉开眼笑,“我替你更衣?”

“更衣?”颜珞唇角泛起嘲讽,“把你昨日治伤的药拿出来。”

顾阙:“……”讨厌死了。

颜珞却当着她的面脱下厚重的朝服,脖子上的伤彻底掩藏不住了,顾阙看得眼皮一颤,“三夫人疯得厉害吗?”

三夫人就是精神病,在现代都未必能治好。

顾阙急忙去找,颜珞将衣裳一件一件都脱了,凝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叹气。

三夫人本是性情敦厚的妇人,丧女、丧夫的打击太大了。疯魔后一直活在过去,高兴快乐,也是不错。

昨夜突然醒悟过来,指着她大骂。

顾阙将药箱拿来,趁机询问三夫的病情。

“醒了。”颜珞说道。

顾阙懵了,“你的醒了是什么意思?”

颜珞道:“就是醒了,问我她的小七去了何处。”

“醒了、那、那她可会揭露你的身份?”顾阙慌了,尤其是见到她脖子上的抓痕,知晓着这是愤怒下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颜珞平静,抬了眸子看向顾阙:“不知晓。”

“我今日带着补品去看看。”顾阙心中不宁,倘若三夫人因孩子的事情怨恨颜相,去御前胡说八道,莫说复仇,生命都会有危险。

“不必过去,我叫人锁着了。”颜珞叹气,指着自己的脖子上的伤痕,“记住,这是你抓的。”

顾阙:“……”我是卖厨具的吗?隔三差五送我黑锅。

顾阙只好答应下来,拿了药走向她,她伸手摸了摸伤处,颜珞颤了颤,嘶了一声,“疼。”

“颜小七,我还没碰你,你疼什么。”顾阙被她逗笑了,以前不怕疼,现在愈发娇气了。

看着一道道伤痕,她劝颜珞:“给三夫人剪剪指甲。下回就不能再挠你了。”

“顾阙,我新得一个技能,原来女子吵架还有用指甲去挠。”颜珞看着镜子里低头认真给她涂药的姑娘,唇角微抿。

顾阙给她吹了吹,让药效更好的散发,吹完嘲讽她:“那是泼妇才做的事情,不过,三夫人端庄,怎地会动手呢?”

“你发疯的时候就不会打人吗?”颜珞反问她,药有些辛辣,刺激皮肤,疼得她拧眉,不过尚且可以忍受。

昨夜的三夫人介于清醒与疯魔中,半醒半疯,或许今日就不会动手了。

颜珞不止脖子上,昨日穿得宽袖裙裳,胳膊上也有许多伤,顾阙心疼她,道:“她没拿棍子,算是好事了。”

“你说呢,昨夜拿了剪子,不知是何处得来的,幸好唔唔抢得快,不然我好歹都被她戳一剪子。”颜珞心悸,但这件事不会那么平静。三夫人的屋里没有尖锐的利器,就连桌角都用布包了起来。

腾空而出的剪子显出了几分怪异。

相府后院是老夫人在打理,她不好多加插手,但将事情说与了老夫人听,最迟今晚就会有结果。

药抹在肌肤上,一阵阵刺痛,颜珞也疼得愈发清醒,与顾阙说道:“我怕是要做些对不起父亲的事情了。”

三夫人若真清醒了,只怕不能出宅院,还有,她看向顾阙:“我想将她接来相府。”

顾阙叹气,她知晓这回不是赡养,而是看着。

对待恩人,是违背道德的,然而,若不这么做,只会带来更大的祸事。

“好,你将她接来,我与阿婆照看她,你且放心。”

上过药,颜珞换了一身衣裳,匆匆去相府了。

比起她的伤势,顾阙觉得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就不算是伤了。

不对,本来就不算是伤。

****

颜珞回相府,老夫人并未查出来,她没有再问,只道将三夫人接去相府。

古来只有儿子成亲后,母亲跟着儿子走,未有女儿出嫁后,母亲跟着女儿去婆家的。

于理不合。

老夫人没答应,颜珞将衣襟解开,露出脖子上的伤痕,老夫人震惊,“她竟疯到……”连自己的女儿都打了。

“祖母,我不过是想尽尽孝心罢了。相府寻了一位厉害的大夫,她不愿给旁人诊脉,我想着将母亲接过去由她照顾。昨夜你也知晓,她不知从何处得了剪子,要么伤了自己,要么伤了旁人。”颜珞语气颇轻,人是在颜家出事的,幸好救得及时,可见颜府打理不善,让人钻了空子。

老夫人与管理中馈的大夫人都有责任。

颜珞剖开细说,老夫人的颜面就挂不住了,叹气道:“我对外,就说是将三夫人送到庄子上小住。”

“谢祖母体恤。”颜珞松了口气,寒暄几句后就吩咐人去请三夫人去相府小住。

昨夜闹了大半夜,清晨灌了药,三夫人还没醒,几个婆子合力将她抱上马车。

马车先朝着城门走,饶了一圈,停在相府侧门,唔唔将人背进顾阙住过的院子,隔壁就是孙氏。

安顿好后,颜珞回官衙,孙氏进屋诊脉。

未曾想,自己刚进去,迎面一个杯子,吱吱拉着她朝一侧避开,差点就砸到脑门了。

孙氏拍着胸口直叹气:“哎呦喂,差点就要死了。”

吱吱倒是不怕,伸长脑袋朝屋里看了一眼,就一眼,一把梳子砸了过来。

吱吱蹲了下来,拉着孙氏:“去找二姑娘,叫她穿上袍服,三夫人喜欢顾世子。”

“这是什么馊主意。”孙氏不满,“若是知晓顾阙骗她,又会惹出大乱子。”

“我去找姑娘。”吱吱蹿了出去。

孙氏也不敢进屋了,叫人搬了凳子,吩咐细雨在一边候着。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顾阙就来了,她穿的是裙裳,走到门口,先喊道:“三夫人,我是顾家二姑娘顾阙,特来拜见您。”

说完后,顾阙就跨过门槛,吱吱警惕,做好去拉她回来的准备。

奇怪的是顾阙就这么进去了。

孙氏凝眸,哀叹一声:“三夫人思女心切啊。”

顾阙进去后,屏住呼吸,走了五六步就见到圆桌旁披头散发的妇人,眼神锐利,她上前福礼:“三夫人。”

“你是顾言的妹妹?”三夫人细细打量面前的少女,轻哼了一声,“顾言呢?”

顾阙道:“死了。”

“怎么死的,被她杀死的吗?”三夫人语气薄凉,凝着顾阙面上的精致的五官,忽而又问:“你多大了?”

顾阙不知何意,却也认真回答:“我今年二十岁了。”

三夫人愣了下,继而轻叹:“瞧我糊涂了,你与顾言是双生,必然是同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