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除夕夜宴,烟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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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皇贵妃依旧坐在永乐帝的身边,面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意,旁边坐着已经晋升为云妃的云美人。

众人落座,秦溯的位置变成了永乐帝的下首,位在众皇子之上,其意不言而喻。

金烈坐在位子上,淬了毒一样的眼神从未在秦溯的身上离开过。

秦溯自然也察觉到了金烈的视线,有些无趣地靠在椅子上,手中转着扳指,这金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自己芳心暗许呢。

每年的除夕宫宴,都是一模一样,基本没有半分新意,往常有百官等人还热闹些,今年这次,所有人都不过是在等着熬时间罢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戏台上的戏子谢幕之后,便有周边各小国的人上来献艺。

小国大部分为大雍的附属国,不敢称皇,只能称王,故而他们的子女也只能称世子或郡主,有些也有别称,但都大同小异。

一小国世子表演过舞剑后,又上来一位郡主,这么冷的天,衣着单薄,跳起异域的舞来。

秦溯不由得皱眉,这寒冬腊月,她穿着大氅尚且还冷,这人便不怕冻出个好歹来?

很明显,永乐帝也是这么想的,跳完舞便让人给送了厚实衣物,倒不是怕把人冻出好歹,主要是永乐帝看见她觉得自己都冷。

才艺表演得差不多了,秦溯看了一眼从头到尾坐得安稳的浮梁,难不成浮梁并未准备?不像金烈的性子。

果然,不出秦溯所料,金烈站起身来,不过她倒不是献艺的,她是提出想和秦溯练两招,给各位助助兴的。

秦溯烦闷,此人自己丢脸还不够,竟还想拉上自己,当即便想推拒,但是对上永乐帝的视线,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毕竟他们这是主人家,得有气度。

秦溯起身应下,将大氅解开,扔给赤水,“本宫陪你练练,今日不宜见利刃,不如比些拳脚功夫如何?”

“正有此意。”

金烈笑着,看向秦溯的眼中好似燃着火苗。

比划比划肯定是不能在殿中比划的,不然将大殿拆了算谁的?

不过倒也正好,现在正巧快到了午时,干脆一同去御花园中,地方宽广些,还正好祈福赏烟花。

一切就绪后,二人相对而立,比划开始。

二人的功夫确实是不相上下,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这简简单单比划比划拳脚,却也同样气势骇人,好在御花园中地方够广,二人施展得开。

秦溯屈肘推开金烈的钳制,旋身一脚,踢在金烈抵挡的双臂之上,金烈后退两步,稳住身形,看着秦溯嗤笑一声,“秦溯,你功力倒是退步不少。”

“今日除夕,不想给你难看,别不识抬举。”

秦溯挡住金烈攻过来的手刀,两句话的功夫,二人一来一回又是三四招。

“借口。”

金烈借力而起,一击鞭腿落下,却被秦溯侧身躲过,又过两招,二人各退半步。

金烈还想继续,但是秦溯打了点到为止的手势。

“你我二人不过比划两招助助兴罢了,点到为止,若还想切磋,回头再说。”

秦溯可不想今天一晚上都跟金烈耽误下去,适时开口,正好不会错过烟花。

“说得是。”

金烈就算是不甘心,也不能再继续缠斗下去。

二人这算是平手,不分输赢,不过众人倒也是看得尽兴了,那一来一往,招招致命,果真是看得人热血沸腾。

站在永乐帝身边,秦溯面色如常,但是大氅下,手已经不着痕迹地压在了肋下伤处。

上次旧伤复发就是此处,当时花溪为了给自己保命,硬生生又将伤口切开,将其中的腐肉剜去,再行缝合,现在不过是月余的时间,自然是还未痊愈,尚且隐隐作痛。

但是今天金烈的目的,秦溯也同样清楚,自己这道伤当初就是出自金烈之手,她再听见之前的传言,定然会猜到自己是不是因这道旧伤复发。

今日所谓比试,也不过是相互试探,她说自己功力退步,同样也是试探,越是如此,秦溯才越不能让金烈察觉出任何端倪,金烈此人就如同那烦人的蝇虫一般,一旦发现一道口子,她便要死死咬住不放。

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秦溯决定今天这笔帐等回头再跟金烈算。

正在此时,几声巨响,无数的烟花腾空而起,在深黑色的夜幕上炸出大片大片的绚烂,极为耀眼。

秦溯同样也抬头看去,嘴角挂上了些许笑意。

与此同时,丞相府中的沈奕也同样抬起头来,往皇宫的方向看去,烟花远远地在皇宫的上方绽放,虽然看不分明,但是也能隐约可见。

想着秦溯信中写的,要同自己看同一场烟花,沈奕便觉得心里如同灌了蜜糖一般。

众人正仰头看着,慢慢便发觉有些不对劲,皇宫中发现这烟花好像越放越远了,而沈奕则看见那烟花在自己眼中越来越清晰了。

沈奕这才反应过来,是秦溯将烟花从皇宫中一路摆着往丞相府来,一个个炸开的烟花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好像是秦溯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明白了秦溯的用心良苦,沈奕心中更是觉得熨烫高兴起来。

正当这时,在丞相府这边的竟然也燃起了烟花,如同是和皇宫那边呼应一般,同样一朵朵烟花也往皇宫那边而去。

眼看着两边的烟花即将相遇,只听一声巨响,天空中炸开了一朵极大的烟花,就在皇宫和丞相府之间,那璀璨绚烂至极的烟花让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顿时明白了这烟花的含义,永乐帝更是笑着摇摇头,拍了拍秦溯的肩膀,“你倒是费心思了?”

秦溯正得意着,“父皇,儿臣这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主意,安平看见定然高兴。”

“没出息。”

刚才还夸着秦溯的永乐帝看见秦溯这副模样,又嫌弃地轻哼一声,接着抬头看起天上的烟花来,眼中露出些怀念和感慨,到底还是年轻人,满心的肆意张扬,何等令人艳羡怀念。

众人的心神都被绚烂的烟花吸引了去,只有金烈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还是放在秦溯的脸上,看着秦溯那满是愉悦的笑意,更是如同在她心上扎下刀子一般。

烟花落幕之时,众人皆是赞叹不已。

秦溯忍住自己想去见沈奕的心,也懒得去管金烈等人,散了宴会之后,往长乐宫中而去,她又想给沈奕写信了。

天下从来有人欢喜有人忧,在秦溯回宫高高兴兴给沈奕写信的时候,不知有人砸碎了多少个杯子,不知有人失眠至深夜,更不知有人宿醉不醒。

好好休息一晚的秦溯第二天起来,精神抖擞,整个人神采奕奕,只是觉得肋下还有些痛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干脆让赤水去将花溪叫来看看。

赤水去了许久,却是一个人回来的。

刚从清池中出来的秦溯疑惑地看着赤水,“花溪呢?又去太医院折腾那群老家伙去了?”

“不是,”赤水有些为难地看着秦溯,“花神医昨夜在马棚中喝多了,还未醒呢。”

昨日宫宴,花溪并未过去,秦溯问过她,她说她找人喝酒去了,秦溯还疑惑她找谁去了,现在倒好,她原是找红云喝酒去了。

“花溪没给红云灌酒吧?”

秦溯一拍脑门,当真是对花溪这不着调的性子服气了。

“花神医倒是没给红云灌酒,不过却给白虎灌了许多,昨夜还是搂着白虎睡的,现在白虎也还未醒,周围放了十几个酒坛,也不知喝了多少。”

赤水说完,秦溯深吸一口气,念在大年初一的份上,饶花溪一条狗命。

那白虎就是之前秦溯在去围剿沈敬言的山上捡回来的,本想送给沈奕养着,但是丞相府中没地方,只得秦溯自己养着,倒是落入了常来宫中窜的花溪手中,一来二去,白虎倒是同花溪相熟了。

只是秦溯怎么也没想到,花溪竟然敢将白虎带到马棚中同红云一起陪她喝酒,就不怕白虎将她和红云一口吃了。

“本宫亲自去看看。”

白虎是秦溯喂大的,兽性虽有收敛,但是除了秦溯外,这白虎还是谁的话都不听。

等秦溯去马棚的时候,更是感觉脑门上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只见乱糟糟的马棚之中,除了酒坛子就是干草,红云正在旁边吃着草料,花溪就那么搂着白虎的脖子躺在干草上,睡得天昏地暗,身上也不知沾了多少的马屎。

打了声呼哨,秦溯站在马棚前,红云顿时看了过来,踢了两下蹄子回应,白虎也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摇头晃脑地站了起来,几个月大的白虎已经长得如同小牛犊般大小,威武的模样不亏百兽之王的称号。

白虎似乎甚至还有些不清醒,要不是秦溯及时开口,那一脚掌猜花溪脸上,花溪今天就交代了。

手抚着白虎的头,秦溯皱着眉,“把花溪给本宫捞出来,送去洗干净了,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

赤水应下,让人去抬花溪,“殿下,不知有句话该说不该说,昨日自从花神医去看过那瓶药之后,便有些精神恍惚,不知和此事有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