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的话一直环绕在她耳际。
对方说什么现在社会节奏太快,年轻人结婚之后也不能就对自己爱人松懈看管,而且现在外面的诱一惑太多,花花草草什么的,你不招惹别人,有可能别人也会上杆子招惹你之类的。
“你这么好看的姑娘,你老公居然还做这种事,伯伯我听着真来气!”司机大叔一边跟进着前方那辆车辆,一边时不时地说着话。
戚闻溪听着,有点难为情。
她还没结婚,哪来的老公,并不是老公,而是……她要跟进的是她的小祖宗,完全不省心的小混蛋。
“姑娘不是我说你的,这勾一引你老公的女人也不简单啊,开的车还是S系列的型号,还挺有钱的。”司机师傅一眼就看出来前方不远处那辆白色高级轿车价值哪怕是低配也得有个八十万以上的。
是的,开的也是名车,姑妈一家都是。
但,还是想方设法想从她的身上扣下钱,就为了爷爷给她留的那部分遗产。
戚闻溪不太想反驳,毕竟她可不想跟陌生人闲聊自己的家事,哪怕对方说的驴唇不对马嘴,什么老不老公的,戚闻溪也只能应付式地点点头。
而后车座上的女人这种不吭声只是点头的样子,让老师傅看在眼里,以为对方是受尽了委屈的。
老师傅从后视镜就能看到后车座上的女人即使长相很好,但面容有些憔悴,估计是受气的缘故。
哎,果然是路边的野花最香。
“姑娘,到时候要不要我替你把他抓住,我可以帮你,顺便把那个女人也抓住!”老师傅于心不忍,一想到自己也有闺女,如果他的闺女嫁到婆家受老公这样出一轨的窝囊气,他肯定把那混小子打一顿!
戚闻溪听着这位热心肠的司机说的话,赶紧挥手表示不用。
“呃,不用不用,家里事,不用您帮忙,谢谢啊。”戚闻溪只能尴尬地搪塞过去。
就这样,他们这两计程车跟着那辆白色奔驰一直走,司机师傅确实跟车厉害,保持着非常安全的距离,紧跟着不落下,也没有被发现。
直到那辆车停在了皇家歌剧院门口。
驾驶位的女人摇下了车窗,跟门口的安保人员出示了证件,保安立马放行,让她们的白色车辆进入了VIP专区停车场。
“姑娘,你老公他们进去皇家歌剧院里了,我们估计得从大门进去才行,这里进不去。”老师傅停在距离通道门口二十米处的角落里,隔着车窗都能看出来那位驾驶位上的女人的婀一娜多姿。
最起码对方刚刚那会儿伸出证件的手上挂着非常闪烁的手链以及涂抹着妖冶酒红的指甲,这样一对比,可见他后排坐着的这位姑娘穿着打扮要较为朴素了点。
戚闻溪没吭声,就默默地坐在车内,神情忧郁地望着那辆白色轿车从门口进了VIP通道里。
韫蓉就跟她说的一样,带着鲸潋来到歌剧院听歌剧,没有乱跑的其他地方去,幸好。
幸好什么?
她在庆幸什么,其实假如这时候韫蓉进入的场所不是皇家歌剧院,而是真如自己想象的某处酒店、某处夜一场、某处私人会一所之类的,她真的会去阻止吗?
她会立刻下车拦住鲸潋和韫蓉吗?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求鲸潋跟自己回家?
以什么身份和资格要求鲸潋跟自己回家?
所以,最终戚闻溪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一个无资格且“胆小”的人。
“师傅,麻烦你还是原路返回吧。”
良久,韫蓉的车早就开进了地下VIP入口了,戚闻溪望着那富丽堂皇的皇家歌剧院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让司机师傅送自己回去。
“啊?这,就这样回去了?”司机老师傅有些不甘心,他回过头,再三确定了一下这位姑娘说的是不是真的。
“嗯,麻烦您了。”戚闻溪说。
***
此时此刻
鲸潋跟随着韫蓉走进了这座能容下三千名观众的聖司皇家大剧院剧场。
她是第一次来到这样好多人类坐在一个偌大会客厅的地方。
鲸潋微微皱眉,她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这种难受并不是指的是环境不好,相反,这里的环境非常优雅舒适,只不过,她望着这陆陆续续的人类,她突然感到有点饿了。
她这才想起来,晚饭的时间到了。
这个点,戚戚会回到家与她共享晚餐。
可是,韫蓉却邀请她来这种地方看什么人类表演,能吃吗?
很显然,她因为饥饿感涌上心头而显得整个人没什么活力了。
“我们坐在这里,鲸潋。”韫蓉刚刚碰到了一位老熟人,与对方打了一声招呼后,就轻声示意身旁的金眼睛美人与自己坐在第一排贵宾席位。
鲸潋没吱声,但还是给了面子点点头坐了下来。
因为歌剧《天鹅湖》还没有正式开始,所以韫蓉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观察着身旁让她难得动了心的女人。
对方跟自己前女友一样,有着一双迷人的金色眼睛,但又很不一样,鲸潋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森冷和锐利,就很勾一人。
她没想到姐姐身边竟然藏着这样一位漂亮朋友。
因为这是她们的第二次见面,所以那会儿开车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拘束,没怎么说话。
鲸潋更甚是抬头望着车窗外的夜景,对方不爱说话的性格倒是已经领教了。
因为前一次的家庭聚餐,鲸潋就只是埋头吃盘子里的某种深海鱼。
“你之前听过芭蕾舞歌剧吗?”韫蓉问。
她今天特地涂抹了一种淡淡调一情的香水,似有似无的动一下身軆,就会让身边人闻到,并且会放松心情的,甚至会想要更多的帖合。
韫蓉问着的同时,身軆还默默地往鲸潋的一侧靠了靠。
鲸潋懵懂地听着,她怎么可能听过这种东西。
“没有。”鲸潋淡淡回答。
“哦,那没事,本来我这里的两张贵宾票就是想送给姐姐的,但我最后还是邀请你来陪我看了。”韫蓉慢慢解释着,也是实话,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与戚闻溪走动走动也不是坏事,她当时是确实想送给戚闻溪这票的。
鲸潋本是淡然的表情在听到对方口中提到了“姐姐”这个字眼,顿时挑了下眉。
好啊,果然不出她所料,如果她今天不答应韫蓉来看这什么该死的芭蕾舞歌剧的话,对方就会邀请戚戚来一起观赏。
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韫蓉小姐。
鲸潋在心里齩牙切齿,暗自庆幸自己来对了。
她不会给韫蓉得到一切私下里与戚闻溪幽会的机会!
绝对不会。
“我想跟你看,不用邀请戚戚。”鲸潋裂开嘴,露出和善的表情,对着韫蓉笑了下。
韫蓉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沉默寡言的鲸潋竟然这样直白的回应她,这倒是让她很惊喜。
“是嘛,那太好了,你会喜欢的,这是我最喜欢的歌剧,讲述的是……”
韫蓉微微拉近了些与鲸潋之间的距离,为了方便说《天鹅湖》的故事,更为了能够闻到鲸潋身上那冷冽的木质香味,这种香水她没有闻到过,很特别。
像是浸泡在深海之下的某种黑暗之花的幽香。
而很显然,韫蓉想借这优美的歌剧拉近她与鲸潋关系的希望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彻底破灭。
优雅的皇家大剧院,几乎是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欣赏着这些世界顶级芭蕾舞者们的精彩表演,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她彻底睡着了。
她坐在第一排最显眼的贵宾席位上,脑袋仰在柔軟的后椅上,睡得很安详,时不时地还发出呼噜呼噜声。
睡梦中,她正在海底狩猎。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要撕齩住猎物时,总有一群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呆天鹅从她眼前游过,蹦蹦跳跳还唱着歌。
“妈的,该死。”
睡梦中的鲸潋因为错失猎物而心烦气躁地低咒了一声。
惹得其他贵宾席位的人听到都非常不满地朝着这边望去。
而她这毫不收敛的夸张睡姿让杵在旁边僵直坐着的韫蓉恨不得找个地缝消失。
太……太丢人了!
终于,这长达两个小时的歌剧结束了。
神奇的是,歌剧一结束,睡成死小猪一样的鲸潋竟然奇迹地就立马睁开了眼。
给韫蓉气的,但还是极力保持着微笑。
因为她那会儿在歌剧演出的时候,怎么推鲸潋,鲸潋都不醒,让她被身边其他听众都指指点点了好久。
“结束了?”鲸潋微微眨了眨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朦胧样。
韫蓉叹息了一声,想到了是自己邀请对方来看的,她也不好说什么,“对啊,我没想到你不喜欢听歌剧,竟然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