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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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云的剑在她手中显现, 发出铮鸣的声音:“随疑,你若是想离开这个幻境,你就必须用宛茸茸练成妖骨!”

随疑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 嘲讽地笑了声:“你好像愈发的愚蠢了。”

他说完这句话,脸上的笑意一收, 手中的细绳直接飞出击向沈灵云。

沈灵云不得不分神抵挡,整个阵法更是薄弱, 随疑单手蓄力直接击向阵法的中心, 之间困住他们四周的光骤然消失, 地牢内的圣火被蓝色的火焰所吞噬。

沈灵云的阵法被破, 她被随疑的力量所重击,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整个人都狼狈起来。

而宛茸茸被拉扯的身体猛地一松,翻涌的真气缓缓平复下来, 她就听到外面传来清晰的两道声音。

“茸茸,随疑!”

她转头看过去, 就看到乌生和宛源芜正担心地在地牢外。

乌生和宛源芜听到地牢出事了,急忙赶来,刚才只能看到烈烈大火将里面都遮挡住。

喊了许久也没回声,想进去也被遮挡住,现在阵法一破,他们才看清楚里面的场景。

看到宛茸茸苍白的脸色,心里担心不已, 打算硬闯进去,但是听到随疑呵了声:“此处危险, 你们两先离开!”

宛茸茸也是点头:“爹娘, 你们快离开。”

“茸茸, 你先出来。”宛源芜看自己女儿脸色苍白的模样,心里都是害怕。

乌生比宛源芜冷静,知道现在里面的情况,宛茸茸不可能能出来的。

伸手将意图抱在怀里,朝随疑说外面的情况:“随疑雪阳的人打算偷袭,现在宋轻云正带着人和他们周旋。”

随疑看向沈宵,他果真没有想错,沈宵这次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就沈灵云,而是想借机杀了随千流。

“你去帮宋轻云。”随疑说完,乌生点头便强行带着宛源芜离开。

余光看到随千流刚才本来还算有些气血的脸,现在又是惨白如纸,他以为随千流还能撑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短暂。

眼见着沈宵的剑要刺中随千流的心口,随疑手中的红绳直接击向沈宵脖颈动脉之处。

沈宵没有躲,手中的剑像是阴狠嗜血的毒蛇,打算一口咬住随千流的命脉。

这时一把剑直接将沈宵的剑击开。

“沈宵,我说过,你胆敢再伤他,我不会留情。”沈灵云阴冷的声音传来,只见沈灵云的剑像是被她指挥着和沈宵打了起来。

沈宵大概没想到沈灵云会突然发难,加上他本就不敌沈灵云,瞬间身上就伤痕累累。

他朝沈灵云不忿道:“沈灵云,你为了一个妖界的人,背叛雪阳!还手刃亲人!”

沈灵云此时大概心里只有随千流的死活,听到这番斥责,神情越没有任何的变化。

“既然你已经入了执念,那别怪师兄不讲情义。”沈宵说完,他手中的灵剑立刻变成了一柄长笛,他一边躲开沈灵云的攻势,一边将笛子抵在唇边,地牢内立刻就响起尖锐刺耳的声音。

本来就重伤的沈灵云,像是再次被重击,她连回到手中的剑都握不稳,还要用剑抵在地面,勉强撑着身体,手按着心口,像是明白了其中的诡异,红着眼睛看沈宵:“沈宵,当初你给我的绝情蛊,是真的绝情蛊吗?”

“当然不是,要不然当初随千流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会感受不到呢?只是你现在知道太迟了。”沈宵冷笑,“现在看来,当初我对你的防备,真是先见之明。”

他说完,没有任何的心软,再次吹响了笛声。

沈灵云身体经受着被万虫啃食的痛苦,她闭着眼想忍下被笛声驱使的冲动,但是笛声在耳边,像是有无数的恶鬼在她耳边说,去杀了他们。

去杀了他们!

随疑和宛茸茸看沈灵云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还有她失了神智般的眼睛,急忙转头看向随千流,只见他似乎也受到了笛声的影响,唇边溢出鲜血。

随疑看他再次没有血色的脸,再次看向还在和笛声抵抗的沈灵云。

心里隐约明白离开这个幻境的方法,要么是随千流活下来,要么是随千流死。

随疑没有任何犹豫,蓄积手中的火焰,猛冲向沈宵。

沈宵毫无畏惧笛声一扬,沈灵云彻底被他所控,挥剑而出,强大的剑气似乎要讲随疑吞噬。

随疑伸手挡住,朝宛茸茸说:“茸茸你带随千流先离开。”

宛茸茸点头,急忙到随千流身边,将他一把扶起来,想带他离开。

但是手碰上他手腕,虚弱的跳动让她手心一凉:“伯父,你……”

她完全没想到,他居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随千流摇头,闭着眼感受着身体一点点热意退去,他以心祭剑的时间要到了,他也要死了。

“茸茸,答应伯父最后一件事。”他睁开眼,郑重地朝她说。

宛茸茸抿着唇,眼泪在眼眶打转,哽咽地说:“不,我给你疗伤,你等会跟随疑说。”

“出去后,将我的身体烧了,用我的骨灰献祭给凤缘树,它会告诉你如何能救随疑。”随千流一字一句艰难地说完,便直接推开她飞快起身,像是扑火的飞蛾,直接冲向了沈灵云。

“随疑,你拉住伯父!”宛茸茸喊了句,随疑就看到一道人影飞过。

随即剑入心口的声音传来,随疑看着一剑刺入沈灵云心口的随千流,而沈灵云的剑也刺穿了他的心口。

两人像是对刺的刺猬,都给对方来了致命一击。

沈灵云望着随千流,还有他那空荡荡的心口,耳边的笛声已经变成了无声,她突然扬起一抹笑:“你恨我,已经恨到把心都挖了吗?”

随千流将剑往她心口深处一抵,自己身体也往前一步,任由她的剑往他的心口刺:“沈灵云,让随疑他们离开这里。”

沈灵云摇头:“不,我一要救回你,千流。”

她还想启动阵法,随疑见状将沈灵云一掌拍开,随千流的剑哐的一声落了地。

随千流像是失了力的木偶,完全撑不住了,他眼前晃过大片的黑影,声音在耳边都忽远忽近。

身子一晃就要往下倒,这时一只宽大的掌心将他稳稳都扶住。

随疑没说任何话,只是扶着他,不让他倒在沈灵云的面前。

沈灵云看出了随千流的异样,想靠近,再次被随疑打开,他顺手把她的剑直接毁了干净,残余的剑刃飞向还在吹笛的沈宵。

沈宵的手被残刃一刀砍断,整个人重重地摔落在地,整个人都动不了身。

随千流也没了力气,跌坐在地,宛茸茸过来扶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他疗伤。

随疑的手也压在随千流的心口,意图让他的生命流逝地再缓慢一些,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他朝宛茸茸解释:“他最后的生命已经献祭给他的灵剑了,无论是谁都救不活了。”

“什么?”跌坐在的沈灵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那句话,“他怎么会怎么快死?”

“不可能的。”沈灵云艰难地走过来,随疑拿过随千流的剑直抵她的眼睛,冷漠地说,“不许碰他。”

随千流缓了一口气,艰难地睁开眼,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沈灵云,咳了几声音这回连血都咳不出来,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灰蒙蒙的,眼睛却带着即将死去的释然。

沈灵云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但是却看到他转头朝随疑和宛茸茸说道:“出去后,记得照顾好对方。”

宛茸茸忍着眼泪,点头:“伯父,我会照顾好随疑的。”

随千流伸手想抓随疑的手,随疑想挪开,但是还是顿在那里。

“妖界……也要看顾好。”

冰凉的手贴在他的手背,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随疑一时想不起这是随千流第几次牵他的手?

似乎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雪阳,他伸出手抓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雪阳。

没想到第二次确实他死的时候。

随千流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扬起无奈的笑,说道:“我说的话,你向来不会听的。”

“知道。”当初他死的时候,也叮嘱过他照顾好妖界,只是那个时候的他,确实没有听他的话。

随千流满足地拍了拍他的手,望着宛茸茸,眼中都是笑。

宛茸茸知道他想提醒她刚才那个秘密,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地落了下来。

她摇头,想说,她不会那样做的。

但是随千流已经看不到了,他的手失了力,从随疑的手背上垂下,安静地合上眼。

蓝色火焰像是骤停的风,齐齐熄灭,四周陷入了黑暗。

沈灵云却透过重重黑暗,看到了刚才随千流闭上眼的瞬间。

他死了……

他怎么能死呢?

她能救回他的。

沈灵云坐在黑暗之中,不断地摇头。

不顾指着自己的剑,在黑暗之中往随千流身边爬,碰到他的手,紧握着一片冰凉。

“千流。”她在黑暗之中喊他。

多年后伸手再去碰他的脸,带着岁月的痕迹。

不是当初那个她一碰就脸红的小少年。

她的指腹碰到他的眼睛,紧闭的,碰到他的鼻尖,一点热气也没有。

沈灵云的手僵在那里,脑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代表什么。

就听到随疑冰冷的声音:“他死了,被你害死的。”

“不可能!”她朝他怒吼,她身上的力量也跟着失控,狂风在黑暗中肆虐。

随疑将随千流护在怀里:“他知道你要救他,还是选择将自己的生命献祭给灵剑,你觉得到底可不可能?”

献祭这两个字,让沈灵云安静下来,她像个无助的小姑娘,委屈又难过地看他:“可他说过的,要陪着我的。”

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执念:“我们的婚契扣他还藏在心口。”

伸手去碰他的心口,好像要寻到婚契扣给他们看,但是她摸到的只是空落落的一片。

一瞬间,她所有的设想都被击碎,‘随千流死了’的事实占领了她所有的意识,她惊恐的后退,情绪和理智彻底崩溃,火焰骤起,将黑暗再次点亮。

宛茸茸看着沈灵云,映入眼帘的是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居然全部变成了白色。

宛茸茸不敢置信,眼睛倏地睁大,手握着随疑的手,心里震撼。

她不知道沈灵云以前有没有爱随千流,但是她知道,现在的沈灵云是爱着他的。

随疑看着已经彻底崩溃的沈灵云,却无动于衷,眼中是嘲弄,他盯着她满是恐惧的眼睛,轻声说道:“他死了,死在了你的手上,沈灵云。”

沈灵云想往后退,却被随疑一把掐住了脖子,他恨不得杀死她,但是他知道她怎么能跟随千流死在一起,唇角扬起深深的笑,轻声说:“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了。”

他说完,手在直接在她眼前一晃而过,沈灵云清明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像是蒙城了一层灰。

沈灵云似乎看到了什么,跟刚才知道随千流死了一样,脸上的神情从不相信到崩溃,像个疯子一样缩在角落,眼睛落下的泪都是鲜红的。

她苟延残喘地躺在地上,跟随千流一样死之前一样,失去了所有的光。

“你对她做了什么?”宛茸茸问道。

“我只是让她所有的记忆都变成了随千流死的那一刻,她一辈子也走不出的噩梦。”随疑说完,看向正想逃跑的沈宵。

迈步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头上,轻慢地说:“沈宵,你觉得你能活吗?随千流死了,你们都要给他陪葬。”

他说完,脚下一用力,沈宵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本来完好的脑子直接碎了彻底。

蓝色的火焰将地上的尸体烧了干净。

宛茸茸看着他一瞬间好像回到了揽星河畔,那个嗜血,凶残疯癫的随疑。

她起身走到他身边,从后面紧紧地抱着他,沉默地抱紧,看着他后背的伤,狰狞不已。

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知道他难过,她也心疼。

随疑冰凉的身体,好像只有她抱住的地方是热的。

他站在那里,看着窗外,没有火光冲天,感慨地说了句:“当初随千流死的时候,雪阳的人已经打进来了。”

宛茸茸听他的话,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幻境之外的事,温声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

是,这里不过是幻境,一切不好的事都没发生。

随疑闭着眼,将心里的情绪压下去,转过身握着她的手,本想说先找到离开的办法,没想到身子先一晃。

宛茸茸急忙扶住他:“我先给你疗伤随疑。”

她知道他的后背刚被活生生地破开一道长口,肯定很痛。

随疑缓了几口气,安慰地握紧她的手,看向还躺在地上的随千流说道,他以为随千流死了,这个幻境就会结束,现在却还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只能说:“先把随千流安置了。”

“好。”宛茸茸扶着他再次走到随千流的身边,脚下踩过一个硬物,挪开脚一看,是一块黯淡无光的玉扣。

她知道,这是随千流和沈灵云的婚契扣。

宛茸茸看到随千流不知何时张开的手,心绪复杂。

她以为随千流上次真的毁了婚契扣,没想到他还是没舍得,死之前还握在手中。

她弯腰想捡起来,放回到随千流的手中,但是随疑拦住了她:“不要了。”

他说完,脚踩上那枚玉扣,用力一碾,一块完整的玉扣成了粉末。

本来毫无变化四周,周遭的一切瞬间再次陷入黑暗之中,躺在地上一脸安详的随千流散成无数流萤。

随疑看着那唯一的光,全部入了随千流的剑,那把剑从地上悬起,飞到他的面前。

随疑怔了许久,才伸出手,那把剑便乖顺地落在他的掌心。

宛茸茸看着他:“这剑要认你做主人吗?”

“是随千流将这把剑易给我了。”随疑看向剑柄,他记得之前上面写的是‘虚无’。

现在剑柄上没有任何字。

他指腹碰上剑柄,剑便隐入他的掌心:“走了。”

他两个字落下,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宛茸茸觉得耳边嗡的一声,还有刺耳的长鸣声。

等周遭一切都安静下来,她漆黑一片的视野中,似乎又看到了之前那个梦。

一样的梦境,一样飘落的羽毛,砸在身上,不是轻软的触感,而是冰凉的,像是雨滴

感觉身上的湿意,让她混沌的意识在缓缓回归,水滴无规律地落在身上。

宛茸茸艰难地睁开眼,开了一条缝,先看到随疑的脸。

他脸色很难看,本来冷白的肌肤透着青灰的底色,鼻息间的呼吸轻到几乎触碰不到。

她吓得急忙伸手去摸他的脸,喊道:“随疑。”

但是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她着急地想起身,他的手却死死地护着她的头,还有身体,似乎在避免她受到伤害,这样的禁锢,让她动弹不得。

一时只能抬起头,想看看这是哪里,只见乌云密闭的上空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四周都是山体崩塌后的情形。

她认识到自己已经出了幻境,现在是他们被摔入百鬼谷后的事。

宛茸茸收回目光,看他完全陷入昏迷的模样,想到在幻境之中他受的伤,心里更是忧心,想掏药给他吃,但是只摸到一片空荡。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了幻境后,身上没有那些药了。

心里急切不已,想挣脱开他的手,但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只能放弃,指腹按在他的眉心,探知了他的妖识紊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