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
式的声音在颤抖,式的身体在颤抖,式的太刀在颤抖。
比任何金属都要锋利的刀刃颤动着,轻而易举地刮开伤口。血液从这伤口中一点点地流出,逐渐将这身漆黑的水手服染成绯红,逐渐让这本来没有一丝气味的空气氤氲着鲜血的腥味。
但这一次,脖子没有疼痛的感觉,甚至没有瘙痒的感觉。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现在的情况都无法判断。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式所说的为什么究竟是指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奈亚拉托提普。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她的声音越来越急躁,太刀也从我的肩膀胖放了下来。“你不是奈亚拉托提普,你是……你是……”
但是我的眼前依然一片模糊,看不到那个人的脸庞,只能从这声音之中勉强知道其中那仿佛快要碎掉的悲伤。
“……秋奈丨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突然之间,我的身体僵住了。
不,准确来说,就像是睡眠瘫痪症、也就是俗称的鬼压床一样,完全动不了。
但是,我的颌骨还是动了,气流还是经过声带并发出声音了,没有经过我大脑的指令,就像真的有一个未知的存在占据了我的身体一样。
“理由其实很简单啊?我只是为你证明一下秋奈究竟在哪里,我究竟是不是秋奈而已……现在,你很简单就能看出来了吧,式?”
我的大脑一片混沌。
如果说现在的大脑是一台计算机,我和正在说话的这个意识是两个不同的程序,那就相当于那个意识消耗了接近全部的资源,而我只能勉强维持运行的状态、不至于直接崩溃掉而已。
因此,思考这些从我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你这个家伙,竟敢这么做!!”
盛大的怒火,几乎能够燃烧整个宇宙。憎恨的目光,即使是我也感觉不寒而栗。现在的式真的生气了,真的很生气很生气。虽然现在的她已经彻底成为了神,但
是听起来只差一步就会彻底堕落成可怕的邪神,将整个宇宙、以及居住在这个宇宙中的人们彻底化作虚无。
我相信她有能力做到这种程度,我也相信奈亚拉托提普的目的就是这样。
它最喜欢的事廣,就是玩弄人类的情绪,在人的面前亲手把他最喜欢的东西、最热爱的东西、最仰慕的东西破坏殆尽,只剩下最深沉的绝望与最扭曲的疯狂,然后将这份绝望与疯狂回馈到周围的一切,彻底成为被奈亚拉托提普操纵的奴仆——而这些事情,只不过是它一时的心血来潮罢了。
“但是我确实做了啊,式。现在你总不会觉得我的存在本身是虚假的了吧?再怎么说,这手臂被切断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啊。真是的,明明现在就是秋奈的形象,还是固执己见下这么重的手,连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肌肉蠕动,骨酷塑造,血肉滋生。
随着那个意识的话语,左臂快速地长出,不久就恢复了原状。
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很不对劲——如果我真的被切断了一条手臂,肯定不是以这么直接的方式重塑和长出,而应该是更加柔和、更加能被接受的方式。而且,它说被切断手臂很不好受,可是在我却没有什么感觉,依然是往常的样子。
只是现在身体的主导权不在我这里,我说不了什么,只好就这么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