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以外的时间,七组的监视就十分松了,让柴进的虚空使者克洛伊与戴宗,分别与沉睡的柴进与关押的魔星进行了接触。
“所以,燕姑娘,告诉我你的同伙都告诉了你什么呢?”
唐璜盯着燕青,让后者瑟缩了一下。少女稳定了一下心神说:“戴宗、戴宗告诉我,说是有大批同伴潜入了大名府执行不同的任务,其中有六个人负责来解救被你关押的魔星,她和乐和则负责打探柴进的消息。”
“名单呢?”
“她没告诉我,”燕青哆嗦了一下,死死咬住嘴唇,眼里带着湿润的水光,“我、我真的不知道.....好像、好像一个叫武松的。”
唐璜楞了一下,半闭着眼睛的燕青没感受到男人的异常。穿越者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那么,你又告诉戴宗些什么消息呢?”
“我只是、我只是告诉她我们被你囚禁,我真的、我真的.....”燕青的呼吸变得粗重,她双手笼罩了自己的鼻子与嘴唇,瓮声瓮气的说,“你对我们很好,把我们软禁起来。”
她的眼泪流淌出来,对以获得安全感为首要任务的女孩来说,背叛了旧主人,却又不被新主人所信任的情况大概是最糟糕的时刻了。唐璜觉得有必要安抚对方,所以他半跪下来,轻轻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燕青,拍打着她的后背。
女孩在她怀里啜泣着,唐璜一直搂着她,直到她停止哭泣他才起身。燕青一瞬间流露出不舍,旋即又为自己的失态抱歉似的笑笑。唐璜什么也没说,伸手把对方纷乱的额发抚平。
他帮燕青整理衣裙,处理痕迹,最后又用公主抱的方式把她放回床上,最后在她额头烙下一吻,轻声说:“晚安,我可爱的燕姑娘。”
燕青对唐璜虚弱的笑笑,闭上眼睛,无论什么性格的女人,在事后得到男人的体贴照顾都是美好的体验。
其实燕青说的情报唐璜已经知晓,他如此做的原因只是验证燕青的忠诚,另外还要用在艾基多娜身上积累的经验,用更加温和而循序渐进的方式增加燕青对他的需求——欲望的需求,以便提高燕青背叛他而转投其他人的阈值。
尽管唐璜知道了武松潜入城中,不过他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和她再见面的准备,无论是感情上还是立场上。
但这次他运气很烂,在魔星潜入城中的第四天,他就遇到了武松。
那一天,他带着七组的人上街采买货物,和以往一样这是把银钱转化为部下对他的好感。春天的大名城虽然比不上东京,倒也称得上热闹非凡。其他人被不同的店铺所吸引,纷纷停留,唯有怀着心事的唐璜无意识的在长街上走动,直到同样漫无目的而选择跟着他的菲蕾丝扯住了他的衣服。
唐璜回过头去,看到绿发的红世魔王说:“有魔星。”
他在错愕间转过头去,恰好此时挡在他前面的人弯腰去看摊上的东西,穿着素色衣裙的武松与被黑衣黑纱包裹的女人停住脚步。武松看着他,他也看着武松,世界忽然变得寂静,穿行于两人间的行人仿佛变成了空气。
武松是他第一个认识的魔星,或许也是认识最深刻的魔星,她在唐璜心里比其他魔星的分量更重一点。她看起来比唐璜记忆里的模样消瘦了一些,目光更加坚定。喜悦与遗憾交替的冲击着唐璜的心灵,那个失去了兄长后怯懦的、脆弱的、随波逐流总是依赖着他的女孩已经长大,只可惜他没能见证这个过程。
菲蕾丝认得武松,也从唐璜一瞬间的失态里猜到了她与唐璜的关系。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涌上心头,是同情,是羡慕,还是嫉妒?她看到唐璜身体轻颤着,于是像安慰小时候的约翰一样抓着他的手,发觉男人的手掌一片冰凉。
“你的熟人?”
武松被同伴的话惊醒,她不好意思的对鲁智深笑笑说:“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鲁智深狐疑的看了一眼,她的同伴已经恢复了正常。唐璜与武松的距离越来越近,彼此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回忆如潮水般涌出。在武松眼里,男人犹如往常,只是她已经长大,不会再像以往任性妄为。
即便想要拥抱他也要克制,即便想要亲吻他也要忍耐,即便想要诉说厚实的思念也要噤声,即便熟识也要装作陌生,即便这是一条孤独的白夜路......也要戴上坚定的面具走下去。
唐璜不自觉的回握住菲蕾丝纤细又柔软的手,女人吃了一惊,旋即她露出温柔的表情,紧紧握住唐璜的手,她的手是如此温暖。
武松与唐璜的身影交错的瞬间,泛青的落叶碰到了唐璜的肩头,又坠落到她的肩膀上,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回头。唐璜嗅着武松残留在空气中的气息,与菲蕾丝一起向前走去。
一如他们在阳谷县的相逢,此时此刻,他们只是陌生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