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高姑娘？翠花姑娘？”

直到第三个唐璜，高衙内的眉头舒展，重新对唐璜露出甜甜的笑意。她对唐璜招了招手，唐璜犹豫了一下说：“这不好吧，我现在什么都没穿，有什么话.....”

他的声音阻塞在喉咙里，高衙内依然温和的笑着，但她的眼神却变得森严冷酷，这绝不是唐璜印象里这个天真率性的少女能露出的表情，反而让他想起了沉睡在高衙内体内的另一个灵魂，来自异世界的爱丽丝。

“你是谁？”他低声问。

“真让我伤心啊，唐璜，在你眼里我已经变得如此陌生了吗？果然不该放你走的。”

唐璜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因为高翠花与爱丽丝人格重叠的部分越来越多，在他不在的一年里，留在东京的高衙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犹豫了一下，他靠近高衙内，趴在浴桶边，还来不及开口，高衙内就拉住他的胳膊，低头吻了下去。

少女的吐息把她身上淡淡的花香与温度送入唐璜的鼻腔，她明亮的眼瞳里倒映着唐璜的错愕，柔软的唇瓣带着柑橘的酸甜。唐璜还来不及品尝这味道，就看见少女的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旋即剧烈的痛楚与血腥的味道传入口腔。

高翠花咬破了唐璜的嘴唇，她抬起头来，樱唇被鲜血做成的胭脂染红。唐璜无法动弹，好像被野兽盯上的兔子一样瑟瑟发抖。他看着少女葱白的手指蘸着他嘴唇伤口上的血液，涂抹到他的脸颊上，再涂抹到自己的脸颊上，像是举行什么宗教仪式。

她意犹未尽的从伤口中取得更多血液，伸出丁香小舌，像是小猫一样舔弄着自己的指尖，血色淡去，留下晶莹的水光。

高翠花凝视着唐璜说：“原来除了你的眼睛之外，你的血液也是如此可口，这就是你吸引许多女人的秘密吗？”

“翠华姑娘，你到底......”

“我只是明白了一件事情，我曾经失去了许多，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和懦弱，只能被动的看着心爱之物的远去。但现在不一样了，面对我珍视的东西，无论如何我都要下手抢先一步抓住，哪怕是用伤害的方式。

我不介意我在你的心中排第几，但你的心里没有我的现实让我很恼火，我就那么不堪吗？我就入不了你的法眼吗？还是说，你明明察觉到了我的心意，却选择悠然自得的旁观，作为余兴节目？没关系，即便是你是个坏坏的花花公子，我自然会包容你，只不过，在此之前有必要给予惩罚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渴求死亡之人

虽然高小姐说了惩罚之类的，到头来，她只是用手舀了些水往唐璜脸上泼。在离开之前，她还戏言哪怕把太尉府当嫁妆，恐怕唐璜要养活一大帮女人也不太容易。

高太尉以静养为由深居简出，那么理所当然的，他的义女高翠花就成了这座中书府的主人，她亲切又不失体面的招待了七组成员，哪怕是索超那样的女汉子都不由得受了高衙内气场的影响，变得斯斯文文。

“没想到你在东京还有相好，”索超饭后偷偷溜到他的房间说，“虽然是个养在闺阁里的女人，倒也称得上粉脂队里的英雄，我观其气度，竟是不多让于男儿。”

“她不是我相好.....唉，算了，可能是吧。”唐璜叹了口气说，“她以前不是那样的，一年多不见，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前她可是像小女孩一样可爱。”

“哦，看来过去的她很辛苦啊。”

“嗯？”

“你这个人啊，有时候像是花花公子一样能摸准女人的心思，有时候也蠢的像连丫鬟都没碰过的初哥一样。”索超在他身边坐下，肩膀撞了唐璜一下，“人呢总会长大，女孩子长大后总会失去那种天真纯洁，变得成熟起来。所以，她过去的样子是装出来的，想装成一个孩子很辛苦，她必然不是为了自己而这样做的，那么，她就是为了某个人而这样做吧。只是因为某个契机，她再也装不下去了，于是把真实的一面暴露给你。”

唐璜摸了摸嘴唇，那个亲吻的痛处仍然残留在唇齿间，女孩的面容娇俏可爱，沁人心脾的幽香比得过最好的香水，再往下，丝绸般的秀发间透露出脖颈的白皙，展翅飞舞的蝴蝶印在漂亮的襦裙上。但与这些相比，唐璜对那瞳孔中扩散的黑暗记忆尤甚。有些东西就该沉睡在心底，一旦醒来，人就会变成怪物。

“啊，我干嘛要给你说这些，”索超烦恼的抓了抓脑袋，“这种自带大妇属性的女人本来就难搞，有钱有地位有学识，恐怕女子力也不遑多让，我干嘛要维护她在你心中的形象啊我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