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笑了笑,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唐璜的手臂抄到她的两肋下,把女孩抱到了唐璜身上,爱丽丝跪在唐璜的大腿上,娇小的身体沿着男人的线条伸展,俯视着唐璜,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变相把弟子的视线禁锢在自己稚嫩的脸庞上。
“还不明白吗?你喜欢娇小女孩和我喜欢你是一个道理啊。”
“嗯?”
“是支配欲。娇小的女孩容易产生这是个小孩子的联想,而小孩子呢,又被赋予了纯洁的含义,他们就像白纸,尚未沾染任何的颜色。
所以,当你面对这样的女孩的时候,本能的会产生想要支配这个孩子的欲望,希望她沾染上你的颜色,进而获得征服感。而在实践里,这种欲望又因为种种不同的物质条件而具现出不同的情感,定位为不同的关系:兄妹姐弟、父女母子、师生朋友、主人与奴隶,保护者与被保护者。”
“想要保护某人也算是征服欲吗?”
“当然咯,在你想保护什么人的时候,一定是把她当成了对你自己来说弥足珍贵的东西,你的东西,不管物质上她属不属于你,但心里一定给你贴上了标签。”
爱丽丝酒红色的眼瞳里流转着狂热的光芒,她湿热的呼吸喷薄在唐璜脸上:“在我看来,男人与女人就是这样一种关系,双方互相给对方贴着标签,相互支配。在你周围的人里,绝大部分定位都已经被人占据,一开始我是想装模作样做你的妹妹啦,但想了想,与其在弱势的地位被你支配,不如继续当你的老师,让我在强势的地位里支配你。
我理解的老师和你现在的职业不太一样,我和你的关系里,控制与占有欲更多,女人对男人的性 欲更多。教育学上教育的意义在于让个人社会化和社会个人化,而我没那么崇高,我只想把你牢牢的抓在手里,缔结不会被别人妨碍、绝对不会消失的关系。”
“是因为我曾经的师兄背叛老师,给你带来的不安吧。”唐璜低声说:“我能理解在不安的驱动下,你渴望依靠人来确定自己并不孤独。可为什么一定是老师,为什么一定是我?你应该知道,大家都对你着报以善意。”
“纠正一下,是在除你之外的事上报以善意。”爱丽丝的手指点在唐璜的嘴唇上:“至少我不喜欢她们,给你贴标签的人越多,我独占你的机会就越少,你被什么人夺走的概率就越大,光是想想我都怒火中烧,想要把她们干掉。”
唐璜知道爱丽丝真的想要做什么的时候绝不会先说出来,她说想杀掉谁不过是表明心情的糟糕程度。
于是,他的双臂在娇小可爱的师父大人背后聚拢,爱丽丝后背的纺织品上积存了双方的热量。
“是李纨对吧。”他轻声说。
“是把我对你的掌控欲类比了那位寡妇对贾兰的掌控欲,而得出的结论吗?”
“这是根据之一。”唐璜把对巴麻美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接着补充道:“除却以上原因,我个人觉得在金陵十二钗里,李纨是最疯狂的一个,而这种疯狂,我在师父大人找到了类似的影子。”
“疯狂,你在开什么玩笑?”爱丽丝满是困惑,“人家虽然不是这里的人,但背景资料还是有好好查阅过的。李纨是典型的封建妇女,无甚才学,只懂女红,安分守己的守着她一番天地,教导她的儿子。你可以说她冷漠,可以说她迂腐,可以说她可怜,但是疯狂.....在我看来她不曾疯狂过。”
“我个人觉得,疯狂的描述并非完全取决于一个人对社会常理的挑战程度,精神病人杀人与老实人杀人在人们眼里就是两种感观,疯狂也可以是一种相对的概念。
最希望家族落败的人就是李纨,最希望自己出息的儿子踩着亲戚扬眉吐气的人也是李纨,一个合格的封建妇女可做不来这种事情,像高傲的妙玉与黛玉,一个遁入空门却始终摆脱不了红尘,一个孤芳自赏却不曾真正孤独过。即使是她们也只是玩些文艺青年的调调,而没有真的想过险恶的事。”
爱丽丝推开了唐璜,眯起眼睛说:“简直在像说我是个坏女人一样呢。”
“坏坏的师父我也很喜欢啊,这样在你流露出软弱姿态的时候才有趣。”唐璜的声音由轻浮转向认真,“我思来想去,李纨的不幸很大一部分是旁人的不作为,让她受到冷漠的伤害后,也用冷漠去伤害别人。我拯救不了她,但我能拯救你。”
女孩摇了摇头,银色的卷发轻抚男人的鼻梁,她转过身来,坐在唐璜身上看着窗外的夜空,月光让十字的窗棂在女孩清澈又深邃的眼瞳中刻下阴影。
“这句话,你不止对一个女孩说过吧。”
“那是因为你们每个人都值得我说这句话,菲蕾丝说想让你们幸福,那就要创造乐园,虽然那是魅魔式的幻想,但我希望她梦想成真。我也知道,不去努力的梦想是幻想,爱幻想的人要么溺死在甜美的梦里,要么在梦醒时分收获百年的孤独。而努力的梦想称为理想,十分耕耘未必有一分收获,但不去做的话,成功的概率就是百分之零。”
“帅气是有点帅气,听了你的话我感觉湿湿的.....你不老实哦,弟子二号,我说的是眼泪。”爱丽丝向后仰头,“你这番话的前提是建立在我需要你拯救之上,但不幸的是,你的师父我是个异常顽固而自信的女人,我可不觉得我是那些单纯又脆弱的小鬼们,需要一个男人带给我救赎。
这种事情,我自己就能做到。”